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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一股藥香撲鼻而來,沁人心霏,裴縉久居深宮,燻得不是龍涎香,便是沉香,這等清苦的藥香倒叫人靈臺清明。
裴縉舉目四望,這鋪子三開間,極大,門口擺著一楓木做的櫃檯,西面和北面皆是滿牆的藥櫃,中間隔著一條甬道通往後院,陽光自東面兩扇大窗,磊磊灑落,映得堂屋通明透亮。
撩眼,於一片光影中望見東面牆壁掛著幾幅畫。
前朝傅太傅的仿畫。
傅太傅的畫他御書房也收了幾幅,眼下這幾幅書畫卻與他收藏那些不同。
風格類似,內容卻不同。
傅太傅尤愛畫山水,怎料傅嬈這堂屋掛得卻是三幅花鳥,他從未見過,甚有意趣。
些許是傅傢俬藏也未可知。
堂內安靜如斯,一嫻靜女子托腮坐在一片五彩光暈中,她支身挨著東北角的藥櫃,手裡似在翻開醫書,鮮豔的裙襬在腳下微微盪漾,十分閒致。
裴縉只望了一眼便移開目光,他沒打算逗留,只是故地重遊,見原先的景象悉數被掩去,略有幾分遺憾,無事,自然折身出去,不料傅嬈已發現了他,她忙起身喚住,
“爺留步!”
俏眼望來,只見一身著湛青色杭稠直裰的中年男子立在門口,他個子高挺,年紀大約三十來歲,眉眼俊逸,生得極為清雋,與生俱來帶有一種嶽峙淵渟的氣場。
傅嬈旋即盈盈繞櫃而出,上前施禮,“給爺請安,您有何貴幹?可是哪裡不舒服?”
傅嬈語氣溫柔,傾身往前,一副迫不及待迎候的模樣。
好不容易有人上了門,傅嬈自然不想放他走,更何況她看出此人非富即貴,倘若款待周到,定能幫著她揚名。
裴縉見傅嬈滿臉殷切,心下無奈,只得堪堪將步子收回,略有些遲疑地看了她一眼。
面前的小姑娘花朵兒般貌美,一雙杏眼更是柔靜明澈,水汪汪的,正是少女最好的時候,也不知那徐嘉為何負她,倒還真是可惜,念及徐嘉已成了自己女婿,便將這念頭撇開。
他揹著手,隨口應付道,“我常年走南行北,腳踝略有些傷,不知此處可有合適的膏藥?”
他今日穿得便服,煢煢而立,清致舒落,氣度不凡。
他一貫是上位者,再裝的隨意,語氣也暗含威嚴,叫人不敢輕掠。
傅嬈心中稍斂,面含笑意施了一禮,攬袖往側後一指,“您可來對地方了,請您就座,且讓我瞧瞧傷處。”
裴縉心裡不想,他宮裡什麼太醫沒有,需要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給他看傷。
他看了一眼小廝裝扮的內侍,那清秀小廝立即笑答,“掌櫃的,我家爺還有要事,倘若有好的跌打藥膏拿來便是,我們買了便走。”
傅嬈暗自打量裴縉,他神情平靜如淵,哪裡像是有急事的,倘若真有急事,如何來門口觀望,怕是見她一個女眷在此,不信任罷了。
既是如此,越發叫他試一試,信服她方好。
傅嬈笑眼明媚,如駐春暉,挽留道,“爺,我們這裡跌打損傷的藥膏有好幾種,得看是什麼傷,方能用什麼藥,我不問清楚,倘若隨意賣藥與你們,回頭出了事豈不砸了我的招牌?”
“您且放心,費不了你們多長時間,只要一盞茶功夫,立見分曉。”傅嬈十分自信,
裴縉不是遲疑的性子,既是進了門,只得應付一二,略點頭,“那就試試。”
裴縉自東南面的長椅坐下,小廝跪地恭敬將他褲腿捲起,傅嬈略略看了幾眼,問了是何時受的傷,怎麼傷的,平日有何症狀,裴縉耐心作答。
桃兒利落端來茶水,不過裴縉沒接,倒是小廝接過,置於一旁。
傅嬈便知,這位貴人極為講究,怕是嫌棄店裡茶水不好。
她吩咐藥童端來一酸枝紅漆盤,上頭置著一棕色藥瓶並一牛角板,她將那牛角板遞給小廝,又擰開藥瓶,
一股刺鼻的味道洩出,裴縉略有些皺眉,換做別人,他自當拒絕,只是這傅嬈不知他身份,斷沒害他的道理,只得耐著性子任她倒騰。
傅嬈將藥液遞給那小廝,“你將這藥液塗在爺的腳踝處,再用牛角板去刮,待刮出寒溼便可,效果立竿見影。”
小廝將信將疑地望了裴縉一眼,裴縉略攏著衣袖,已是架在火盆上不得不烤,只略略頷首,小廝得令,跪在他腳旁,開始塗藥。
棕黃色的液體順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