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高高在上的窗子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出口。
這座古堡根本就是一座監獄,而他確確實實是個囚犯!
當哈克歸納出這個結論時,一種狂亂的感覺湧過他計程車身,他衝上樓又衝下樓,試開每一扇門,並望向每一扇他能找到的窗子外。只是無助感很快便比任河其它感受都來得強烈。
在這一刻,他平靜地坐下來——他這輩子從未這麼平靜過——開始思索。
有一件事他立刻就確定了——對伯爵表達他的想法或懼怕是沒有用的。如果他,哈克,只能是個囚犯,伯爵不但很清楚這個事實,而且還要對此負責。
這一晚,哈克認為他既已在樓下探測過每一條可能使他有機會逃脫的路徑,便決定試試新的策略住樓上走。一道他以前未試過的上樓樓梯,將他帶到一個有利地點;由此他可越過城堡俯望南方數哩內的鄉野。在他的正下方是一處可怕的斷崖,由古堡城牆直落下峭壁,然後大概在一千呎下方才成為一條河流。廣陌的田野為他帶來一種自由的感覺,雖說比起狹窄且黑暗的中庭——他的房問窗戶所能看到的一切——那似乎是遙不可及的。
這短暫的自由感令哈克感到高興。他俯望那浸浴在柔和月光中、使人產生如白晝之可見度幻覺的美麗山野。在輕柔的月色裡,遠方的山丘似乎融化了,就連山谷和峽谷裡的陰影,竟也是如天鵝絨般柔軟的黑色。
哈克雖愈來愈肯定他的確是個俘虜,然而在這兒,在每一吸氣中,他找到了和平與安慰。但此刻,他自視窗探身向外看,他的目光被在他下一層、稍靠左邊的城堡牆垣上移動的東西所吸引。他從各房間的排列,推測那裡大概便是伯爵私人房間的窗戶所在。
哈克所找到的這扇當做觀測站的窗子既高且深。他立刻抽身退到窗旁的石壁邊,謹慎地斜視窗外。
不一會兒,哈克看到伯爵的頭自下層的視窗探出。他沒看到臉,但是即使隔了些距離又非白天,他仍可自那頸項、和他背部與手臂的動作得知那是伯爵本人。哈克心想,那雙手他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認錯的。
哈克的好奇心漸漸轉變為嫌惡與恐懼,因為他看到伯爵整個人慢慢地冒出視窗,開始爬下那就在深淵上方的城堡石牆,臉朝下,斗篷披繞在身上猶如巨大的翅膀。
起初哈克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為那必定是月光引起的幻覺,陰影的某種怪異效果。但是很快的,他便不得不承認,那不可能是幻象。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或者該說,是什麼像人的怪物呢?
哈克自窗邊退開,覺得這可怖的地方使他疲軟無力他很害怕——萬分的懼怕——而又無路可逃……
哈克逐漸設法控制住自己的神經。至少他確定伯爵此刻已離開了城堡,因此便壯膽再進一步探索。
他迅速回房,取了一盞剛加過油的燈,便走下石階,到他最初進入城堡的那個大廳去。他發現大門上的閂很輕易就可拉開,然後他又費了點力氣拉掉了鐵鏈;可是門仍是鎖著的,而他又沒有鑰匙。
他手邊並無工具可以使他成功地攻擊那堅固的障礙,而且,他照例聽到狼嗥聲從門外不遠處傳來。他怕一旦開了門,他大概就活不久了。
然而他絕不放棄。他從大廳開始,比以前更仔細的檢視所有的階梯和通道,並試開通道上的每一扇門。大廳近處有一兩個小房間並未上鎖,但房裡除了些舊傢俱外無甚可觀。
最後,他在最高那道階梯將近梯頂的附近,找到了一扇他尚未試開過的門。這扇門雖然一開始時像是鎖住的,但當哈克將全身重量都靠在門上時,門卻在壓力下而略微鬆動。
哈克以肩撞門再試一次。門更加鬆動了。
當哈克使出全身力氣時,這層障礙物突然後退了——門並未鎖住,只是頂住而已——使他整個人摔進了房中。
他緩緩地拍掉手和膝上的灰塵,站了起來。他好像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他從地上拿起油燈,慢慢地舉高,由一個房間走過另一個房間。
在這裡,在下方斷崖保護下可以免於遭敵人攻擊之任何危險的窗子,又高又寬,使月光流洩而入。哈克判斷這一帶必是城堡在幾世紀前的婦女住所。這裡的傢俱不少,卻都有種舒適的感覺。自傢俱的安排和裝飾上,哈克認克可以明顯地看出是出自女性的構思。
大窗子完全沒有任何布幔或窗簾,黃昏的月光透過菱形窗玻璃流洩進來,使人甚至連顏色都可看清……哈克再度舉高油燈,只是在月光下似乎無甚助益。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