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的生日,太子妃倒是不用出來應酬,淑嘉現在正帶著兒子們吃飯。給胤礽拜完壽,哥兒四個就到了後面來了,現在正吃得歡。李佳氏與李甲氏本是站著伺候的,等她們布完一輪菜,才命她們坐下:“意思到了就成了,你們站著,他們也用得不香。”
一齊坐下吃飯,二妾不敢坐實了,飯也吃得很小心。期間,二胖同學在隔壁哭醒一次,乳母回稟:“換了身乾淨衣裳,已經哄好了。”
人家吃飯他尿尿,這飯好像也有點吃不下去了。
這個時候賈應選回來跟太子妃嘀咕上了,李甲氏耳朵一跳,也只聽到斷斷續續的:“奴才……太子爺……十三爺……那一位……病……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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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佳氏的病情越來越沉,御醫使出渾身解數、胤祥日夜侍疾也是沒用。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到胤祥這裡卻不是這樣,他依舊白天上課、下課後就去侍奉他的母親。一個月後,看章佳氏沒有好轉,乾脆向法海請了假,又向康熙說明情況。
康熙是提倡這種精神的,看胤祥又要上課又要侍疾,已經瘦了一大圈,如果兩者只能擇其一的話,康熙寧願兒子是個孝子,他答應了。
可是隨著章佳氏的病一直不見好轉,就這麼拖著,康熙開始考慮起他十三兒子的學習問題了。從再次復發都一個月了,不見好也不見差,這要拖到多久呢?她要不好,胤祥就要失學了?兒子的孝心他已經看見了,那麼,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他不能讓兒子失學。
“你並不是御醫,盡心便可,回來讀書罷,每日下了課再去也就是了。”這麼成月地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胤祥是擰不過康熙的,抗爭了兩回,發現康熙臉色不好,眉頭已然皺起。他那以前都不太關心兄弟的二哥都忍不住來勸解了:“聽汗阿瑪的話,你的學業好,妃母才會覺得欣慰。她心裡舒坦了,病還好得快些呢。”
那一邊,他四哥開始殺雞抹脖地使眼色,太子不動,胤禛不好有所動作。太子開始說話了,胤禛也見縫就鑽地給提示。胤祥的小細胳膊終於敗給了康熙的大腿:“兒子遵旨。”
康熙又看了他好幾眼,才讓兒子們都散去。出了乾清宮,胤礽道:“十三弟拉下了些功課,事出有因,倒也沒什麼。今兒天已經不早了,你且去看看妃母,明兒按點上課就是了——”聲音壓低了,“今兒河道總督于成龍疏報,邵伯更樓、高郵九里等處被水沖決。汗阿瑪曾屢諭于成龍,作速挑浚芒稻、人字兩河,現在果然……老爺子正不順呢。你便是有旁的想法,也要過了這一陣子再說。”
河決淮、揚,魚米之鄉,臨近天下賦稅重地!胤禛、胤祥的臉色都不好看了。胤祥白著臉,乖乖點頭:“臣弟知道了。”
兒子不在跟前,章佳氏又挺了幾日,終於在康熙三十八年的七月二十五日撒手歸西,留下未成年的一子二女。
胤祥當時在上課,聽到訊息立時就木了。緩緩地向法海一拱手,慢鏡頭一樣飄出教室,然後拔足狂奔,奔到章佳氏臥內,拉著母親的手,猶覺得尚有餘溫。
胤祥登時大喜,轉罵宮女太監:“再胡唚咒兒額娘,都抓來打死!”抓著章佳氏的手放到臉頰旁,“還暖著呢!額娘,額娘、額娘、我是胤祥,您睡了麼?額娘……我不吵您,您睡醒了叫我。”
章佳氏死了,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正式冊封的重要性來了。甭管你活著的時候有多風光,只要沒領證兒,哪怕有妃的待遇,死的時候也沒辦法按妃子的品級辦,除非特旨。
內務府新任總管大臣也算有心,也是知道章佳氏還有個頗得皇帝喜歡的兒子,一面拖著準備東西、又叫多運冰塊來,大夏天的屍體不好放,一面上摺子請示康熙:用什麼級別葬她啊?您再不說話,咱們只好胡亂葬了她了啊!您不覺得,我可會被十三阿哥記恨呢。
康熙正跟洪水死磕呢!因為洪水,還要修堤、還要問責、還要聽朝臣扯皮!章佳氏的喪儀就這麼等啊等,雖有內務府先期具折了,還是沒有得到批覆。胤祥的帽子已經蒙上白布了,兩個格格頭髮都拆截了、章佳氏生前使喚的宮女也截髮了,住在宮裡的太子一家已經很嚴肅地換上了素服、準備收拾頭髮了,就是等不來正式的喪儀。
毓慶宮很鬱悶,因為太子身份的關係,沒有他爹正式小老婆名號的女人,這個……沒辦法比較正式悼念的。胤祥這回的假倒是批了,守在靈前哭得肝腸寸斷,還要照顧兩個妹妹:“你們還小,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