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武職,與文官系統沒什麼衝突,馬哈達的夫人也很有禮,怎麼說呢,旗人的人口本就少,有點背景的旗人,誰跟誰之間沒有點兒八竿子能打著的關係呢?不如客氣些。尤其,略有些年紀的從京裡出來的旗人都記得,石文炳他爹,和碩額駙華善,可不是個善茬。
不管有什原因,反正石家在最初就融入了杭州的高層社交圈子裡。夫人們也允諾,下回到李府聽戲的時候,有女兒、孫女的都帶過去,與石家的兩個小姐交個朋友。
石琳夫人撇撇嘴,你們家裡有幾門親戚我還不知道麼?要到哪裡找相仿的孩子做我侄孫女兒的手帕交?再說了,這杭州城裡,滿漢分居來的,串個門子都不方便。旗下營裡年歲稍大一點兒的姑娘都在學規矩呢,年歲小些的……反正好像圈子裡的夫人家中沒有年歲小的。
淑嘉小朋友擔心了半天的問題,此刻揭曉了,完全不需要擔心有人哄她,因為……她壓根兒就見不著什麼人。
學習上的那些事
回到家裡,石家人都鬆了一口氣了。不管之前分析得多麼透徹、多麼有把握,認為自家在此地很容易立足,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都還是有點擔心的。雖然不怕任何人,但是能與人修好總好過與人交惡不是?
所以,這天晚上,石文炳夫婦都挺開心的。晚飯是一家四口一起吃的,就擺在西魯特氏正房那裡,三個姨娘依舊老實侍立著。吃完了飯,撤了桌,上了茶。石文炳發話了:“既已安頓下來了,嫻兒和嘉兒的功課也要開始了。江先生已問過我何時上課,我說了明天。往後她們兩個還是以讀書女紅為要務。”
西魯特氏道:“她們也沒什麼旁的事,自然是要照以前的來。往後頭半晌去認字,後半晌回來做針線。”石文炳表示贊同之後,西魯特氏又說:“家裡的傢俱是四老太爺和四老太太給置辦的,咱們帶來了這麼多人口,不大夠使的,也該找匠人打打傢俱了。”
石文炳道:“這些事你辦就好,偏又來問我。”西魯特氏道:“這事必要說與你知道,傢俱是擺在屋子裡的,尺寸大小或有差別,總要讓人看過了屋子大小,依樣定了尺寸才好。我尋思著,後院裡丫頭僕婦不少,得尋一時間,叫她們都避開了。差外頭管事帶人來量了屋子尺寸,開了單子拿出去給木匠好乾活。”
石文炳微笑著拍了拍腦門兒:“你說的是,是我疏忽了。你定下日子,或明日或後日,等她們姊妹讀書的時候,每房裡留兩個嬤嬤看著,把丫頭叫到一處,再著人進來就好了。”
西魯特氏抿嘴一笑,伸手撫了撫鬢角,又說:“還有一件事兒,你前兒不是說,二伯父家的那位堂兄遷了雲南開化知府,咱們是不是打發人送些東西過去?”石文炳道:“咱們剛到杭州,帶來的好東西有限,採買些杭州上好的東西補上罷。那個地方兒,剛定下來,我想也是荒涼得很。”
他們倆開始商量正事了,淑嫻對淑嘉使了個眼色,淑嘉心裡一挑眉,與她一道站起來,向父母告退了。
回到房裡,淑嘉對春喜道:“明兒要開始讀書了,把我的東西找出來預備著。”春喜道:“姑娘放心,筆墨都是現成的,書本子也在桌子上了。”夏喜捧著一碗綠豆湯來放下道:“統共那幾樣東西,現拿都成的。姑娘一天也該累了,喝點子綠豆湯洗洗睡罷。對了,針線上的嬸子已經做得了姑娘的一雙睡鞋了呢。”
說完就轉向去尋睡鞋拿來獻寶,春喜在她身後喊道:“就你是急驚風。”
睡鞋拿來了,藕色的鞋面、青布鎖邊、上繡著幾朵粉色荷花,氈子底,看著輕快。事實上小孩子用的東西,總是會顯得很Q。再Q也掩飾不住它……根本不是拖鞋的事實!淑嘉原以為這是雙拖鞋,因為是室內、洗漱完、睡前穿的,難道不應該是拖鞋麼?但是它卻是一雙與繡鞋樣式沒大差別的鞋子,這鞋和平常的鞋子有差別麼?
淑嘉疑惑地問:“這跟出門兒穿的鞋沒什麼不一樣的吧?這樣又比旁的鞋子舒坦到哪裡?”烏雅嬤嬤笑道:“姑娘以後就知道了。”傻姑娘,旗人姑娘是穿花盆底兒的,回來能穿上平底兒鞋,夠舒坦了。
洗漱完了,淑嘉蹬上新鞋,居然真的挺舒坦,還道烏雅嬤嬤說的對,果然內有玄機。二姑娘果然是本朝常識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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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上課,江先生首先考查一下以前的功課。淑嘉略有心虛,到了杭州,她看了自己的地院有點雞血,先琢磨了半天怎麼佈置自己的院子,然後又去見叔祖母,接著是跟著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