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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卻暫時還沒機會辦這件事情,因為他與康熙還要面對朝政的各種破爛。胤礽數次對淑嘉吐槽現在年景的不好,災飢匪亂云云,那還只是泛泛而談,實際情況比這個糟得多。
其中最讓人頭疼的就是經濟問題,它連著政治、連著社會治安。一邊是哀鴻遍野,一邊是腦滿腸肥。
太子妃以其穿越者的犀利私下對太孫道:“陳勝、吳廣,是太吃不飽;楊堅、李淵,是吃得太飽。”
弘旦背上起了一層細汗:“額娘,誰是陳勝、吳廣?紅苗?您太高看他們了。”還好,特殊體制的原因,統治階級內訌機率小得可憐。
犀利的太子妃瞬間啞火:“我知道你們說的誰是誰啊?我只會背……”走禮名單兼豪門關係網,發揮歪樓絕技,“真要把宋江變成陳勝、吳廣再擔心麼?”宋江同學被招安來的。
弘旦倒還拎得清,這樣的對話,連他爹都不能說。默默地跑到書房,拿著筆在紙上畫圈圈,一圈一圈把紙都添黑了。額娘最討厭了,每次說話都說半截。
弘旦他額娘:我就知道上半截,我TMD知道的官員名單最低到督巡一級,因為他們年年給咱們家行賄。
談話的第二天,康熙大筆一揮先是免了二十一個受災州縣的賦稅,又免了十五個州縣的賦稅,接下來的時間裡又陸續免了許多受災地區的賦稅。弘旦鬆了一口氣,大清不是暴秦,沒事兒!什麼紅苗啊、山匪啊,一聚不過一、二百人,現在剿一剿,明年年景好了,人民群眾生活水平上去了,自然沒人去當賊。
然後放心地跟著他的父親、祖父去他四叔新蓋的園子裡玩去了。
直到第二天春天的一聲春雷劈來,太孫同學才越發重視他將接手一個爛攤子的現實——這是後話了。
現在,需要憂愁的主要是康熙和胤礽。
話說太子妃去參加四福晉兒子的百日宴,依舊是被奉為上賓。只是這一回,四福晉對太子妃的尊敬里加著些親切和感激。原本弘暉死後,她就想,日子也就這樣過了,反正她是嫡妻。經過勸說,她又重立了目標,乃有今日局面,心情自是不同。
妯娌間說說笑笑,不一會兒,簡王福晉等來了,接著,淑怡也來了,更是熱鬧了。眾人看過一回小阿哥,說了許多吉祥話,又順手給了不少好東西。這福晉中間,曹佳氏的臉色就分外地好,幾乎要泛光了,看著小嬰兒的神情分外溫柔。
女人多了,話就多,三福晉道:“瞧平王家的這樣喜歡孩子。”
寧蕙倒有些照顧曹佳氏:“咱們這裡頭誰有不喜歡孩子的呢?”又對曹佳氏道,“加把勁兒,也生一個。”
曹佳氏帶點兒羞澀地道:“已經有了。”
真是喜訊,又合上了孩子百日,訊息不脛而走。
一兩日內弄得康熙都知道了——訥爾蘇一副傻爸爸相,康熙忍不住問了,訥爾蘇也一臉自豪地說了。
康熙笑著把訥爾蘇打發走,表情又顯示成了憂心忡忡。開啟曹寅的請安摺子,以迫切的語氣指示:趕快把虧空給我填上!今年早些時候,康熙從江南迴來發現情形已經很嚴峻了,前陣子曹寅進京請安,康熙讓曹寅、李煦自報虧空。曹寅報的是一百九十萬兩。康熙想,張霖個賣私鹽的都能賣下一百六十多萬的家當,你……我給了你官鹽肥缺,應該可以的吧?
你閨女倒爭氣,你也要爭氣一點啊!總這樣,朕也護不得你。
另一邊,皇太子也因這一新聞想起了曹寅,又問慶德詳情:“閒話少說,我只要心中有個數兒。三織造情形究竟如何?”
慶德硬著頭皮去查了一回,跟胤礽報賬的時候臉色就有些奇怪。
“究竟如何?”胤礽只要個結果。
慶德道:“孫文成倒真算是不壞,至於曹、李,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鹽政上頭也是一堆貓膩,他們也敢接手!”
接下來就為胤礽分說:“他們怕真是老糊塗了,為皇上辦差倒是行的,只是銀錢上頭就是一塌糊塗……”表情更詭異了,“曹寅說來也奇怪,辦差使確是恭謹,本事也是有的。只是他的本事卻不是錢財上頭。凡領與錢財有關的差使,哪怕不虧空,他也繳不上幾個錢來。”
曹寅曾申請採辦銅筋鑄錢,賺得少。織造,虧空。鹽政,目前還是虧空。
奇葩了。
“還有李煦,曹寅好歹還有個恭謹,這李煦……奴才就不搬弄口舌了。他們,畢竟是皇上手裡使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