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是不小的收穫。趙寧都要李福背上三支長槍,牽著騍子。自已背上二枝長槍,裝好子彈,就繼續往前走了。
到第二天,他們到了馬海營駐地附近的那個祈連山口。這個山口叫落坡口,是這一帶戈壁灘通往祈連山的必經之路。二邊的山勢極陡又險,獨這個口子十分平坦舒緩。照先前與土匪鄭老根的約定:明日晚,鄭老根應依約帶人馬彙集於此,從這裡進入戈壁灘,向馬海的築路工地發動攻擊。而此前一天,也即今日晚,鄭老根應有前部人馬先來此處,與趙寧都碰個頭,商談具體方案,表示計劃沒變。
於是,趙寧都和李福便在這個山口的樹林裡住下了,等待著鄭老根的到來。李福已經右道了趙寧都的營救紅俘的計劃,十分興奮,也非常願意參加。
黃昏之時,鄭老根派的人依約來到了。是二個化裝成商販的土匪頭目。但他們帶來的卻是一個令人失望的不妙的訊息:鄭老根不能來了。因為,趙寧都大鬧高臺城後,馬家軍十分驚訝,他們沒有想到還有一個如此厲害的未被消滅的紅軍西路軍。而且還打入馬家軍內部。他們不知這個西路軍的名字,只統一稱他為“最後一個西路軍”。他們四處張貼趙寧都獨特的誰都會一眼難忘的畫像,嚴令追捕緝拿。這個訊息自然傳到了在一些城市裡有著耳目並且可以飛鴿傳書的鄭老根的耳朵裡。鄭老根大吃一驚。經權衡,決定放棄此次計劃。原因之一是趙寧都是紅軍,他鄭老根是不會與紅軍合作的。光西路軍被打得如此慘,他就不會合作。怕熄了他的旺火。之二是,原先以為趙寧都是馬家軍軍官,手下有人,一起做內應,自然容易成功,現在沒有了內應,而且趙寧都四處被通緝,很難成功。之三則是馬家軍為搜捕趙寧都,又在祈連山中增了兵,他的大隊人馬出動,很難保證不被發現乃至圍攻。於是,他放棄了此次行動。當然,作為江湖中人,他還是講義氣的。他依約派能幹的手下來落坡口與趙寧都會面。他相信趙寧都即使是被通緝,也會趕來的。
二個土匪說完了,趙寧都愣住了。他耐心地一等再等的計劃就這樣消失於無聲了!他充滿希望併為之激動的暴動計劃就這樣破滅了!他的心裡一陣悲涼。他有些後悔當時很衝動地追殺“屠夫”。如果沒有那個舉動,或許就沒有這後來的變故。他鐵青著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二個土匪見他難受的樣子,沉默了一下,又告訴了他一個訊息:據他們在永昌城裡的耳目報告:前日,馬家軍在永昌抓住了一男一女二個紅軍,據說是二個私奔的紅軍。女的是打入馬家軍內部的最後一個西路軍的老婆,男的是他的馬伕。馬家軍原將他們關在當地軍營裡,騎二旅知道後,要求解押回來,透過他們審出“最後一個西路軍”到底是什麼人。所以,今天已押到馬海的營部。據馬海放出風來稱:如果二個人不招供,明天,男人就點天燈,女的就叫馬海營全部弟兄輪姦至死。
趙寧都一聽,驚得瞪大了眼睛,心裡一陣顫抖,一陣發涼。原本看上去有些可怕的臉,因為輕微的顫抖,在星光下更顯得可怕。二個土匪都禁不住退縮一步,生怕這個在土匪圈中極有盛名的人一怒之下做出衝動之舉。
“你們說的是真的?”趙寧都獨眼專注又銳利地盯著他倆。
“要是假話,我兩人回去路上就撞見狼!”一個土匪道,“咱們在張掖、武威、肅州到處都有耳目。就是有些馬家軍士兵也是咱們的內線!絕對假不了!咱鄭老大說了,把這訊息當作違約的賠償,送給你!興許對你有用。”
趙寧都愣愣地看著他們,不再吭聲了。
二個土匪相視看了一眼,就象趙寧都告辭,說要回去覆命。趙寧都點了點頭。二個土匪於是拱了拱拳,轉身往大山深處走去。
二人離開後,趙寧都從胸膛裡撥出一口氣,轉過身子,默默地望著山下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和遠方那看不見的正在修築的公路以及馬海營部駐地。只見蒼茫的戈壁灘陷入一片黑沉沉的夜色裡,寂然無聲,整個世界如同數百萬年前的洪荒一樣寂寞。風在戈壁灘上孤獨地漫遊著,時不時發出輕微的如同鬼魂般的呻吟聲。很遠處,馬海的軍營裡,隱隱閃爍著鬼火般的火把的光亮。天空漆黑,有幾顆稀微的星星閃爍著。
“趙科長,我們去救他們!順便救被俘的戰友!”李福在一旁道。
趙寧都看了看他,沒有應聲。
他心裡正是這樣想的。此時此刻,只有孤獨一擲了。土匪撤了,只剩下他們二個人了,即使劉泉姑不被抓,他也會單槍匹馬去救戰爭友們。但問題是現在劉泉姑與姚玉松被抓了。他們與那些紅俘肯定不是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