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汪老闆的這幅‘層巖叢樹’,只怕還是臨摹之作。”
“哦。”汪元海奇道:“這可是我花費了大價錢買來的佳作,你倒是說說看,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了?說的讓我信服了則沒事,若是讓我聽出你是胡謅亂編,我可要拿你們鋪子的招牌是問喲!”
“您儘管放心。”若是沒把握,文定怎敢亂說,為他們一一分析道:“這幅層巖叢樹,山徑曲折縈迴,穿過樹林,深入重山之中。畫樹用點葉及針葉法,點、線筆墨間略現拙意,樹幹挺直,與尋常畫卷近景常有數株姿美大樹,或叢樹中有雜木數種有別。”
“山巒略成錐體之狀,有近、中景二層,乃是屬於整幅畫所欲表現之主題所在,遠景僅見縹緲之山頭。林麓間、峰巒上有俗稱‘卵石,或‘礬頭,之群石。山石以披麻被繪成,除礬頭外,多屬長披麻,筆筆沉著而帶潤澤之意。用墨濃強部分少,而淡處多。山石造臀尢匾庾非笮畚盎蚱嫦罩�迨疲��形捫淘浦�巫矗��誓�ǖ�刖拔鐨槭導淙撓醒淘浦��鍘Mǚ�釁降��猓��奩婢��芍�ぃ�肥滌刖奕緩蛻械幕�緙�湎嗨疲�杉�倌≈�斯Φ資�稚詈瘢�脖囟ㄊ羌��佳��講拍莧鞝舜�瘛!?
“既然以上幾點皆能吻合,又怎見得不是真跡,而是臨摹之本呢?”文定的分析讓旁人聽著頭頭是道,他卻又一口咬定是偽作,確實讓人有些不解。
“方才某所說的是作畫之人的長處,再來說說他的不足。”文定接著道:“因為是偽作,乃是依照原樣所繪製,是故筆墨之間稍現呆滯,不流暢,若是真跡斷然不會有此數漏的。小可還可以斷定,此畫出自蘇州一帶。”
若是說假畫倒還罷了,竟然連出於何處都能揣測出來,沈立行頗為不信的問道:“怎就可以斷定是出自蘇州一帶呢?”
文定淡淡一笑,解釋道:“近些年來,蘇州一帶出了好些靠造假字畫為生之人,多數是有底稿的,且以絹本畫居多,當然其他形式的也有,不過只是少數。在製作過程中採取分工合作的工序,有管線描的,有管上色的,有管題跋的等等,應有盡有。不過因為是模仿別人的,缺乏創造性,筆法也虛弱無力。這類的字畫,我們鋪子也曾收過幾幅,還不算陌生,汪老闆這幅層巖叢樹,算得上其中佳作了。”
“那這宣和殿寶印又如何解說呢?總不能說宋徽宗以及他那一殿的學士們也看走了眼吧。”汪元海指著那方印記質問起來,這顯然是極有說服力的證據。
然而文定卻說道:“若是沒有這方宣和殿寶印,小可還不敢斷定此畫的真偽。”
汪元海不以為然的道:“這印記上的字瘦直挺撥,橫劃收筆帶鉤,豎劃收筆帶點,撇如匕首,撩如切刀,豎鉤細長,不正是徽宗所創之瘦金體嗎?又有何破綻之處呢?”
雖然對古物他不一定熟悉,不過對於行書字型卻是十分熟識的。
“不錯,此印確是瘦金體的字跡,印泥氣息大致也構得上宋院時所用之物,卻不是宣和殿寶那方用印,在字間留出的間隔上略有出入,而且原印所用的篆文,看上去要顯得古雅許多。”
“有何依據呢?”汪元海可不是那種會輕信於他人之輩,凡事若沒個準確的把握,是不會盲目認同的。
文定淡然一笑,道:“宋徽宗的字畫真跡,雖然小可是無緣得見,可是好在其宣和內府所收集之物卻是不勝列舉,靖康之難以及後世諸多的戰火,又讓其中的大部分流落民間,本號有幸也曾蒐羅到幾份。對於‘宣和七璽’,小可也不算陌生。”
文定指著畫卷上的印記之處,惋惜的道:“遺憾的是,這一方乃是偽造之物,恐怕造偽之人並未見過真跡,略有出入也是在情理之中。”
若說起宋徽宗其人,簡直就像是李後主轉世一般,甚至於好事的後人還傳出在其出生之前,宋神宗曾經來到秘書省,觀看過南唐後主李煌之畫像,還在夢中與之相見。這種訛傳之事,可信度有待商榷,不過就宋徽宗與李後主二者的生平遭遇而言,真是有著驚人的相似。
二人皆是才華橫溢,文采風流的謙謙君子,都有著文人所具有的懦弱性情,唯一不同的是一位特長的天分在詩詞歌賦之上,一位則是在書法繪畫上,都為後人開啟了新的天地。若是放在尋常之人身上,二人絕對稱得上曠世奇才,堪比史上任何一位大家。
然而不幸的是,他二人俱是生長於帝王之家,又雙雙接下至尊之位,不但讓自己晚景悽慘,也讓兩個朝廷隨之覆滅。
經過了文定一番詳盡的解釋,在場諸位中,沈立行與林松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就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