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番解說,蔡元吉不但消除了疑慮,也增加了信心。自己手裡亦有好些人馬,左宗棠即使要學李鴻章的樣,也未必能輕易如願。這樣一想,便毅然決然地答說:“好!我準備向左制軍歸順。事情怎麼做法?”
這一問倒將朱大器問住了。因為一路來,所盤算的只是如何說得“頑石點頭”,下文如何,還待分解。松江老大與孫子卿對浙江的情形比較隔膜,官場的規矩,亦欠熟悉,自然更不能贊一詞了。
當然,以朱大器的機智敏捷,臨時想一套辦法,亦非難事,或者要個花腔,先搪塞過去,更加容易。可是他不願意這麼做,為的是像做生意一樣,深知識信相孚的道理,此刻越誠懇,就越能取得蔡元吉的信任,以後辦事也就順利。
於是他歉然答道:“蔡爺,我說實話,怎麼個做法,要大家從長計議。尤其是王都司,一定要請來一起商量。我再說句實話,我此刻還不便上岸,為啥呢?因為江蘇方面跟我不大對勁,說不定處處地方在找我的毛病,尤其是我接引你到浙江,更犯他們的忌,不能不防。我在這裡跟你會面,沒有關係,一上了岸,說是我到長毛窩裡去過了,通敵的嫌疑那就跳到黃河洗不清,不但我自己會有很大的麻煩,也耽誤了你的正事,這一層苦衷,千萬要請你原諒。”
“言重,言重!”蔡元吉急忙答道:“我也知道官軍爭功,不講良心,更不講義氣。老兄不必在意,我把他們兩位請了來一起商量就是。”
這就見得蔡元吉傾心相待了。主方三人,異常欣慰,置酒相待,閒話生平,真所謂一見如故。儘管船外驚濤拍岸,風聲如虎,艙內卻如日麗風和的豔陽天氣,令人沉醉。
約莫一個多時辰,王、劉二人重新回船,劉不才一進艙便笑著說:“我倒真捨不得安瀾園。打算睡一睡乾隆當年睡過的龍床,也過一過做皇帝的癮,偏偏又把我們接了回來。”
這自是開玩笑的話,但如果時地不同的湊巧了就成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