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實施!” 上海,烏魯木齊南路一條幽靜的弄堂。子夜,從二樓亭子間的窗簾縫中透出縷縷燈光。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俯身在 SHARP800 型收錄機前,手不停地轉動著收 錄機旋鈕,臉上焦灼不安。終於,收錄機裡傳出陰陽怪氣的女聲:“我是星星二臺,現在向大陸同胞廣播!” 一頭是汗的男子聽到這嗲聲嗲氣的呼叫,頓時喜形於色,忙攤開面前的筆記本,隨著收錄機裡傳出的聲音,迅捷地記下了一長串數字: 3281 78914329 6751! 一會兒,他擱下手中筆,“啪”地關掉了收錄機,然後,返身從書架上抽出 1 本 36 開本的小書,封面是一位苗條婀娜的傣族少女,書名為《藍衣女》。
男子按照記下的阿拉伯數字,迅速開啟《藍衣女》,一頁一頁查詢! 最後在紙上形成如下一段文字:“所發三信均悉,內容甚佳,上峰慰勉有加。 望再接再厲,勿稍怠懈。”
男子立起身來,用手揉了揉倦怠的雙眼,松心地透了口氣:“終於聯絡 上了!”突然,房門“呯地一聲被人推開,兩名一臉嚴峻的男子迅捷地站到他面 前:“魏力,我們是國家安全域性的。你被拘留了。” 名叫“魏力”的男子身子搖晃了一下,突然癱倒在旁邊的沙發上。 魏力被帶進市國家安全域性的一間審訊室。 在迎面的審訊桌臺後面,坐著兩名身穿便服的審訊員。年長的稍胖,年輕的精瘦,看上去,一個精悍持重,一個幹練敏捷。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審訊室。”魏力極不情願地回答。 “既然知道,就開門見山把事情講清楚。”“我姐姐和姐夫都僑居美國,姐夫有個堂兄叫劉頤,他住在香港,但經 常回大陸做生意,要我幫他忙。最近,他在瑞港 N 公司 B 市辦事處工作,有 時要我給香港荃灣那邊寫寫信,就這麼些事!”
“你好好考慮,我們怎麼會找到你頭上的?”審訊員邊問話邊翻弄手中的《藍衣女》。 魏力的臉刷地白了,頭低得更低了:“1986 年,劉頤當時來上海,住錦江飯店。我到他那兒去玩,他讓我參加臺灣特務組織,幫他蒐集情報,並讓我給香港寫過一封信!” “你今天是到案第一天,你要如實交代問題,不要執迷不悟。”“我!我寫過五六封信。”
“用什麼方法寫?” “用鋼筆寫的。每次都是劉頤授意我寫的,內容也由他決定。信有時在賓館寫,有時在我家裡寫。墨水也是他從香港帶進來的。”
“你的代號?” “我沒有代號!”青筋暴漲的魏力回答得似乎斬釘截鐵。“沒有證據我們不會問你。”
“代號有的,但我忘記了。”魏力顯得無可奈何的樣子。“那為什麼剛 才一口否認?”“我怕講不清楚。現在記起來了。劉頤第一次給我的代號的確忘了。第 二次給的是四位數,叫 2768!”魏力到底頂不住審訊員凌厲的目光和連珠炮般的發問,斷斷續續交代了 他與劉頤之間的事情。魏力原是一名頗具實力的運動員,代表市隊參加過多次重大國內外比 賽。只因“文化大革命”中充當了造反派頭目的打手,被從市隊刷了下來, 到一家工廠當了倉庫搬運工。劉頤從香港回上海做生意,找他過幾次,名義 上是僱員,不過跑跑腿,接接電話而已。每次給他 100、 200 元外匯兌換券。 魏力心中仰慕不已,幾次流露出想到香港闖闖世面的念頭,劉頤聽了,總是 不置可否地笑笑。自從張松平向劉頤轉達了“三老闆”“立即實施第二步行動計劃,請‘藍 衣女’下凡!”的指令,劉頤就一下想到了魏力。劉頤在另一次被審訊中供稱: 張松平暴露了特務身份後,就要我在大陸發展人員。他知道我在上海有一個僱員是表兄的小舅子。所以讓我發展魏力。張松平說,他是你表嫂的兄 弟,如果不成功,也不會出賣你的。我答應了,並告訴他,魏力的另一個姐 姐和姐夫在美國。張松平說,這樣更好了。於是,我從香港到上海,找到了 魏力。劉頤把發展魏力成功的事情報告了張松平。張松平很快報臺灣“三老闆” 批准,並確定了與魏力聯絡的三種辦法:透過電臺聯絡,撥給魏力 1 臺 SHARP800 型收錄機和密碼書《藍衣女》1 本,這是上策;由劉頤單線聯絡此 為中策;必要時徵得劉頤同意後由第三者聯絡,實屬萬不得已的下策。張松平告訴劉頤:臺灣一個月後就開始廣播呼叫魏力的代號。魏力聽到 以後,立即用秘密手段報告:代號已收聽到。臺灣再廣播正式指令。廣播內 容都是 4 個阿拉伯字 1 組的密碼,破譯方法則是以《藍衣女》為底本。
“為何用一本文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