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鄖陽府城:沉沒在江底的絕唱(2)
1979年,父親長達20多年的冤案得到了改正,然而,他卻突然地離開了我們。三千里南方、北方,我默默地回到鄖陽,在漢水邊掩埋了父親。又過了幾年,在漢水邊傍著父親的墳塋我又默默地掩埋了母親。每一次默默地來,默默地去,默默地站在漢江邊哭泣。那時,我已看到老城的人都已搬到山上,山上的樓房和樹木在太陽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幸福和苦難都讓我流淚……
2
1971年1月,是我永遠難忘的日子。
那年新年伊始,我與我摯愛的未婚夫第一次回鄖陽。那時我們大學畢業已經7個月了,但我們一直還在塞外一個偏僻的農村勞動鍛練。7個月前,我們天真而狂熱、單純而憂鬱的一群青年學生,作為最後一批“臭老九”被打發出學校。我們似一群迷途的羔羊被趕散在黃土高原和蒙古高原的交接地帶,“咩咩”地呼喚著人世間的善良、真誠和溫暖——塞外張家口一下子分來了1300多名學生。從北京大學、北京農業大學、中央財經學院、天津大學、河北農大等5所大學走來的11個懵懂青年男女被分配到一個黃土圍牆、黃土屋頂的小山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小村的名子叫石垛。那時,每日伴隨我們的是玉米、果林、毛驢、鋤頭、鐮刀、牧鞭……我們每日趕著七八頭毛驢來到被洪水沖決而形成的幾丈深的斷谷深壑裡,毛驢在溝底無聲息地啃草,我們把草帽往頭底下一枕,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