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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的將旗快速移動,很快兜轉到了前方。
騎兵們棄弓拔劍,斜著衝進了最大的一股民夫人群。
刀劍連砍,河南夫子們慘叫不已,有人急了,直接跳進了一旁的小河溝,也顧不得深秋的寒意了,連撲帶遊,拼了命地往河對岸逃竄。
一隊騎士奔至,直接收了刀劍,拿出騎弓便射,河面上泛起了大片血花。
射完後,領頭的唿哨一聲,收起騎弓,再度拿出刀劍,朝另一處衝去。
這才是飛熊軍、鐵騎軍該做的事,正面和人廝殺,那是以己之短擊敵之長。
戰略騎兵,本就和戰術騎兵的側重點不一樣。
如今的中原,幾乎全是戰術騎兵,專門練習正面衝陣,與敵騎搏殺的本事。戰略騎兵,大概得國朝盛時才有。
“降者免死!”有學會了官話的騎卒四處兜著圈子,高聲大喊。
而他的喊叫果然起到了作用,一些夫子沒聽見,仍然神情猙獰地奔跑著,一些人跑不動了,坐在地上等死,聞言大喜過望,直接跪倒在地,口呼“饒命”!
數千騎很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兜到遠處,嚴陣以待,一部過來接收俘虜。
“軍使,這些糧食怎麼辦?”王崇看著凌亂地佈滿整個原野的大車,問道。
“清點下俘虜人數。能帶走的帶走,讓俘虜轉運,不能帶走的,全部燒掉。”楊弘望毫不猶豫地說道。
“遵命。”
吩咐完之後,楊弘望根本不等,留下三百騎於此,隨後又帶著大群騎兵呼嘯東行。
他們隨身帶了大量乳酪、肉乾,這東西非常頂餓,可維持十餘日的補給。再加上一路上也有繳獲,又可補充糧食,餵養戰馬。
長途奔襲,本該如此。唯一的缺憾,就是比較廢馬。
十月初六,他們抵達了鞏縣正北,孟州溫縣西南的黃河南岸。
楊弘望帶人爬上了一座山坡,俯瞰著平坦的原野。
河溝、樹林有點多,甚是討厭!關鍵時刻限制住了方向。
堡寨也不少,秦宗權都滅了兩年了,怎還不拆除?
山下的黃河浮橋之上,大群夫子正在轉運糧草。
或許是聽到了風聲,渡口旁有軍士持長槍、步弓守禦。他們臨時搭建了柵欄,人數還不少,超過一千。
“王崇!”楊弘望突然喊道。
“末將在!”
“你帶千騎,衝一下渡口南邊的車隊,我要看看汴軍步卒動不動。”
“遵命。”
千騎很快出動了。
浮橋之上,守軍發現了從山後轉過來的騎兵。
他們馬鞍旁掛著長槍,手裡拿著角弓,輕騎輕甲,帶起了大股煙塵。
“噹噹!”淒厲的示警鑼聲響起,與此同時,有人點起了烽燧,煙柱裊裊上升。
“嗖嗖!”運糧隊中一片混亂,有那勇武的夫子,以車隊為依託,拿出步弓便射。
“嗡!”回應他們的是如飛蝗般落下的箭雨。
銀槍都千騎根本不直衝車隊,而是橫向繞過。
繞過之時,人人搭弓射箭。
箭矢入肉,哀鴻遍野。
隆隆的馬蹄聲繞到了斜後方,銀槍都騎士的隊形已經拉成了一條長龍,弓弦聲響個不停。
未經訓練的民人是脆弱的,主要是心理素質不行。在看到同鄉中箭,倒在血泊中之後,便有人驚慌失措地亂跑亂躥。而他們的舉動,進一步影響到了其他人,恐慌四處蔓延,場面一片混亂。
“射!”浮橋渡口處,康延孝怒吼一聲,百餘弓手上前,輪番施射,將試圖衝往浮橋躲避的民夫盡皆釘死在地。
隨後,數百歸屬他指揮的鄉勇上前,手持長槍,嚴陣以待。
還有人開始堆積車駕、雜物,給騎兵衝擊設定障礙。
楊弘望有些遺憾。這汴軍守將怎麼就不出戰呢?
王崇所率千騎在南岸左衝右殺,半晌後馬力有所衰竭,這才放慢了馬速,遣人收攏未及逃走的夫子,然後在汴軍眼皮子底下扶起大車,裝糧運走。
照舊,帶不走的一把火燒掉。
“鎮使,為何不出戰?”手下幾位隊頭皆盯著他,問道。
康延孝本河東降人,昭武九姓出身,因故逃亡汴州,得補為隊正。幾次大戰之後,已積功升為副將。但他手底下的兵都來自汴、宋等州,關係隱隱有些微妙。
“看那邊。”康延孝指著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