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這等任務或許只有他們能完成了。
“龐師古部不能丟!”朱全忠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開口道:“先到陳州再說。”
“遵命。”眾人紛紛應道。
氏叔琮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梁王不放他走,擔心飛勝、雄威二軍一去不復返,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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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寧四年四月二十六日,晴。
陽翟縣東南,一場攻防戰正進入到尾聲。
趙縠(hu)也上陣廝殺了一下,帶著數百親兵,拼了老命才將夏軍兇勐的攻勢挫敗。
回頭一看身後的親兵,已經少了七八十人,頓時長嘆一聲。
都是趙氏死忠,武藝精湛,結果白白耗費在這麼個地方,值嗎?
“二郎,賊人衝得太勐了,打仗不要命,有點當年忠武軍老人的架勢了。”親將攙扶著手臂負傷的趙縠,抱怨道:“也不知道夾馬軍、匡衛軍怎麼守的。”
“賊將叫盧懷忠,所領之武威軍乃夏賊勁旅。夾馬軍、匡衛軍也打得很辛苦,確實不好對付。”趙縠讓親將扶他到帳中坐下,道:“我記得夏賊在這邊還出現過別的軍號?”
“是。拷訊過幾個俘虜,有從登封開來的順義軍。此軍有七千眾,去歲上半年被打殘了,一直在後方整補,後來調到登封,防備鄭州方向偷襲,兼押運糧草。曾經替換過一次武威軍,已經很久沒出現了。”親將說道。
“不好!順義軍多半不會來了。從登封向東,走山道輕兵疾進,可至密縣。過密縣後,雖然仍然山水阻隔,但路卻好走多了。那條路我走過,可直趨鄭州。”趙縠大叫一聲,驚道:“葛從週一敗,夏賊騎軍進薄汴州,可見這一路完全空了。”
“二郎,這是好事啊!”親將笑嘻嘻地說道:“盧懷忠屯兵陽翟,已經打得咱們這麼辛苦了,若順義軍再行輪換,生力軍撲來,咱們要死多少人?忠武軍,已經不是當年了。”
趙縠一時沒反應過來,聽親將這麼一說,苦笑連連。
忠武軍,一直是各方眼裡的香餑餑。平叛要用忠武軍,討黃巢要用忠武軍,打秦宗權也要用忠武軍。你以為這就完了嗎?不!朱全忠還三番五次要求許州揀選衙軍精銳送至汴州。再強的藩鎮,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如今的忠武軍,確實沒以前能打了,急需休養生息,讓鄉間的後生輩成長起來,才有可能重現往日輝煌。
“二郎,這仗再打下去也沒意思了。”親將也是趙氏遠支,此刻用蠱惑的語氣說道:“不如倒戈一擊,配合夏人幹掉龐師古,如此我等還能繼續快活下去。”
趙縠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幾乎以為他知道了什麼。仔細觀察了一番,見親將神色坦然,這才明白他多半是他自己的想法,並非與夏人有勾連。
“梁王引大軍北上,算算時日,如果路上沒出岔子,這會多半已到陳州了。”趙縠說道。
“怕這怕那,還做什麼大事?”親將有些急了。
“梁王於我趙氏有大恩。”趙縠又道。
昔年黃巢從關中退出,走藍田武關道至河南,圍攻陳州。大伯趙犨率軍堅守,大小數百戰,賊人圍陳三百日不下。但那時候陳州也已經油盡燈枯,快堅持不下去了,最終還是梁王來解的圍。
解圍當日,大伯神色嚴肅地告戒所有人,他對梁王“甚德之”,趙氏自此為梁王羽翼,永不背叛。
大伯死後,父親接位,一樣對汴州畢恭畢敬。揀選精兵、上供財賦、打製器械、畜養馬騾等等,從無怠慢,甚至還多次出兵,幫丁會、葛從周在汝州維持大局,確保夏賊無法突破進來。
父親去世後,三叔繼位,同樣十分恭敬。
趙氏,在汴州投入太多了,甚得梁王信賴,曾經還提過聯姻之事。如果全部放棄,那麼一切都要從頭再來,這是一個痛苦的抉擇。最關鍵的是,投到新的一方,人家真會把你當自己人看待嗎?
說給你節度使,那都是騙人的,說不定哪天就收走了。
除非——除非那位天水趙氏出身的玉娘神通廣大,能讓邵大郎當世子。
“二郎,咱們賣力打了這麼久,已經對得起梁王的恩惠了。”親將說道:“堅銳軍郭紹賓部,聽聞汴州被圍後,群情大譁,龐師古連斬數十人方才壓下,又許以厚賞,才令那些鄆人、兗人繼續廝殺。而這厚賞,都是陳許百姓出的啊。咱們已經很夠意思了,不如反了,如果立下大功,或能保住陳許不失。”
趙縠但沉吟不語。
事實上三叔也在搖擺之中,並且傾向於同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