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呆,滿腔鬱悶地走了。
大軍迤邐而行,旗幡林立,如果丁會在此,喪樂一響,歌聲一起,就和出殯的隊伍沒什麼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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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將軍,若非你是淮寧軍的,我已經將你斬了。”汝陰縣城之內,契苾璋高倨案上,冷笑不止。
淮寧軍的戰鬥力真的太爛了。這證明了一個道理,擴軍是有風險的,一個不小心戰鬥力就會斷崖式下降。
潁上縣之戰,魏守節過於自大,居然與梁軍野戰,結果大敗,五千人損失了將近一半,帶著殘兵敗將潰回潁州之後,臉色蒼白,再不敢言戰。
“咳咳。”崔洪咳嗽了一下,覺得該為自己的下屬辯解兩句了。
他被折宗本任命為潁州鎮遏兵馬使,申州刺史陳素、淮寧軍衙將魏守節都是他的臨時下屬,如今宜鼓舞士氣,不宜過分苛責。
“契苾將軍,其實我軍也有難處。”崔洪說道:“北上兵力嚴重不足。魏將軍本只有四千兵,其中半是淮西鄉勇,編了一些潁州敗兵之後,亦只有五千之數。整頓時日尚短,遇上樑軍老卒,自然不能抵敵。以我看來,潁州城中糧草充足,接下來還是以守為主,不出城浪戰。”
這話其實也有為自己開脫的意思。
淮西鎮北上的三支部隊,一開始都沒幾個兵。
陳素兩千外鎮軍,外加兩千申州鄉勇。
崔洪四千外鎮軍、三千光州鄉勇。進入蔡州後,招募了不少山賊匪寇入軍,又拉了一些丁,全軍逾萬,但戰鬥力也是不怎麼行的。
如今魏守節失了潁上,只剩兩千多士氣不振的敗兵,確實不宜浪戰了。一萬多人靠城牆壯膽,守一守潁州,牽制下氏叔琮的兵力,確實是很務實的方略。
“既然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那我也不多說了。守吧,再出岔子,誰也保不了你們。”契苾璋哼了一聲,道:“我不陪你們玩了。”
“契苾將軍這是要往何處?”崔洪一驚,問道。
飛龍軍這萬餘老兵可是他們的主心骨,如何能走?
“留在城裡有什麼用?”契苾璋問道:“陪你們守城的話,我還要這麼多馬騾做甚?自然是繞道梁賊後方,攻其薄弱之處。”
這話實在。飛龍軍最大的優勢是什麼?機動力啊!放棄機動力當守城步兵,那不是傻子麼?
氏叔琮既然敢傾巢而出,那麼就要讓他嚐嚐顧頭不顧腚的滋味。
從潁州北上可至亳州,再往東便是徐、宿。好空曠的一片跑馬地,而且沒什麼能打的部隊。衙軍精銳已走,地方上頂多有一些州縣兵,在飛龍軍面前,根本就是土雞瓦狗,只能躲在城池堡寨內瑟瑟發抖。
契苾璋甚至打算聯絡梁漢顒、薛離,飛龍軍左右廂兩萬餘人大匯合,跳出潁州這個小圈子,兜到外圍流動作戰,甚至可以嘗試攻佔幾座城池,攪亂梁人的大後方。
只可惜,現在有點聯絡不上樑漢顒,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又屯兵何處,是不是還在濮州。
早就聽聞朱瑄對他們態度不善,很可能要趕飛龍軍走,也不知道有沒有動手了,這確是值得憂慮之事。
“飛龍軍若在徐宿搞出好大局面,說不定會令氏叔琮驚慌。”崔洪知道留不住契苾璋,於是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只聽他說道:“氏叔琮鎮徐時間不短了,聽聞很多將士都把家人接到了徐、宿,若能攻破彭城、符離二縣,虜獲賊軍家眷,梁賊飛勝、雄威二軍定然不穩,說不定就有軍士鼓譟著回師,潁州之困局可迎刃而解。”
“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契苾璋笑了笑,道:“速速給我準備糧草、器械,兩日後便出兵,先去亳州耍耍。”
當然,這是他的方略。如果折宗本給他下令,回師攻陳州的話,他也會遵從。但他覺得,陳州沒那麼好打,若不能盡滅趙家的忠武軍,是很難從側後威脅到梁人的。既如此,還不如想辦法把氏叔琮這幾萬人重創了,或對大局更有益處。
如今蔡州已下,南線的局面非常好。雖說出了氏叔琮率軍西進這個意外,但整體仍然佔了上風。潁州,應該以拖為主,不宜躁進。
乾寧四年正月二十三,契苾璋率飛龍軍萬餘人離開了汝陰,向北疾進。至潁陽舊縣之時,全軍下馬邀戰,楊師厚、趙巖、朱漢賓但守土城,堅壁不出。
契苾璋遂又下令北上,直撲亳州而去。一路上大張旗鼓,聲勢震天動地,故意讓梁軍看到,就看能不能把他們調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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