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煩地看著張家兄弟,腳下卻不停,悄悄後退幾步,靠近了帶過來的親兵。
張全義一把搶過勸降信,仔仔細細看了兩遍,神色變幻不定。
他就三個兒子,長子已經死了,次子、三子被夏人抓走,生死不知。如今得知他們還活著,那份驚喜就別提了。
張全恩有些心酸地看著兄長。新嫂嫂蔣氏嫁過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一直沒誕下子嗣。兄長今年四十六歲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後。如果繼祚、繼孫侄兒還在的話,那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從宗族那裡過繼,總沒有親生的好。張全恩也不貪圖兄長什麼東西,就想兄弟二人一起扶持下去。將來如果有機會,再去晉陽把三弟全武一家接過來,其樂融融,豈不美哉?
大街上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大群軍士聚集了過來。
戴思遠心下一涼,可別被張全義借了人頭啊。應該不至於吧,軍士們都看不起窩囊的節度使。可萬一呢?張全義總不會從沒施過恩惠,一個願意為他效死的都沒有吧?
戴思遠胡思亂想,急得背嵴生汗。
前廳、後院、衙署值守的衛士也趕了過來,聚集在張全義兄弟身後,加上原本的人數,快兩百了。
大街上已經響起了鼓譟之聲,不明真相的軍士們紛紛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一副要內訌的樣子。
“戴將軍,我欲救我孩兒,一家團聚,你可有話說?”張全義收起勸降信,問道。
戴思遠又退一步,道:“人倫幸事,我不忍阻之。然有一事須得問清楚,張司徒欲加害我乎?”
張全義其實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但這時候卻不願動手了,乾脆地說道:“不想。”
“那好。”戴思遠鬆了一口氣:“公欲降,我亦欲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