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人用河中的錢糧打仗,讓河中將士上陣賣命,對河中鎮有什麼好處?根本看不出來,相反壞處倒很多,王瑤、封藏之都是邵賊走狗,皆可殺!
“走吧,回去交差。”軍校嘆了口氣,下令收攏隊伍。
類似尹萬榮在截殺之事並不是孤例,事實上此時的鄆州大地上,到處是成建制的夏軍在追殺不成體系的鄆鎮散兵遊勇。
正月初三,朱珍指揮捧聖軍輕取鄆城,斬首兩百。
還是在這一日,護國軍拿下了陽穀,並向東阿、盧縣方向挺進。
正月初四,葛從周率龍驤等軍進至鉅野,在鄉野之間殺敵四百,隨即包圍該縣。
龍虎軍劉知俊部返回了單州,兵鋒直指兗鎮部分割槽域。
而忠武軍、堅銳軍還在往平陰方向趕。
各部進展迅速,趁著鄆鎮群龍無首的有利時機,不斷攻城略地,儘可能是最小的傷亡代價,獲取更大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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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青州益都縣。
寒風湧進了門樓,吹得窗戶嘩啦啦作響。
朱瑄坐在案几前,默默飲茶。
朱裕、朱罕等親信圍在他身邊,靜靜等待。
“走吧,青州非我等用武之地。”朱瑄喝完了茶水,從牆上取下弓梢,拿在手裡掂了掂。
他的神情略有亢奮,親隨們亦是如此。
邵賊突襲鄆州的訊息已經傳了過來。
此乃緊急軍情,傳遞迅速,青、兗二鎮的上層基本都知道了,並且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中下層擴散。
一場大戰似乎難以避免!
朱瑄敏銳地察覺到了機會,並且召來了親信商議,眾人都贊同他的看法,一致認為該返回鄆州尋找機會。當然,最終的決定還得朱瑄自己做出。
“寄人籬下,終非長久之計。”朱瑄嘆道:“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現在是什麼日子?王師範貌似儒雅,可並非沒有心機,他殺起人來,並不會手軟。平盧宏,殺張蟾,驅逐崔安潛,這些手段和心機,一般人做得到?早走早好,咱們去鄆州想辦法,想必王師範也樂見我成事。”
不愧是晚唐武夫,朱瑄這股鬥志確實是頂級的了。無論處於什麼樣的處境,都沒有放棄,一直在搏那一線之機。
或許只有死亡才能阻止他。
“兄長既如此說,我等並無意見。媽的,橫豎就是個死字罷了,誰還怕了不成?”朱裕說道。
“正是!大丈夫博取富貴,豈能不冒風險?”朱罕也道:“咱們還有數百人,找王師範借些馬,回鄆州幹大事。”
“此事宜速不宜遲。”
“招募亡散,與邵賊拼了!”
“大丈夫不是九鼎那啥,就是……唉,我讀書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幹,贏了醇酒婦人,應有盡有,敗了也沒什麼,死而已。”
“今日就走。”
眾人七嘴八舌,氣氛熱烈,彷彿重奪鄆鎮帥位近在眼前。
朱瑄哈哈大笑,吩咐妻子榮氏準備酒食,吃完飯就上路。
“將軍,劉鄩來了。”酒食端上來之後,眾人正在吃喝,突然有僕人過來稟報。
眾人一驚,停下了杯箸。
“我去看看。”朱瑄起身,理了理袍服,出門了。
“朱公果有大志。”劉鄩站在門外,笑眯眯地說道。
朱瑄絲毫沒有掩飾,道:“大丈夫在世,豈能蠅營狗苟,死則死矣,沒什麼大不了的。”
妻子、孩子、手下以及其他許多東西,都不在朱瑄的考慮之內。他唯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權勢。不搏一把,實在不甘心。
“真是好武夫!”劉鄩這話不知道是在誇張,還是諷刺。
朱瑄毫不在意,問道:“王公何以教我?”
“王公願贈馬千匹,錢糧若干,以壯公之行。”劉鄩說道:“另者,昔年朱公帶來青州的武人,悉數發還,可帶他們回鄆州。”
“王公何不發兵?”朱瑄問道:“賊兵已克長清,隨時會往青州而來。此時正該合力,共抗邵賊,便如當年鄆、兗、徐三鎮守望互助一般。”
“大帥正在準備錢糧,召集武人,還需一些時日。”劉鄩說道:“朱公可先去齊州,有個落腳地再說。王帥已有使者前去,或可助公。”
朱瑄搖了搖頭,道:“我還是要回鄆州,事不宜遲。再晚幾天,鄆鎮武人星散矣。”
劉鄩聽罷,讚道:“若鄆鎮武人都如朱公這般,又怎麼會讓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