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還是略略有些遺憾。
京兆杜氏出身,婉容多姿,才華橫溢,還是清白女兒身,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帝姬的不二人選,當皇后都夠格了,沒想到連四妃都沒混上,說不失望是假的。
“現在打契丹合適嗎?”邵樹德看完後,交給裴氏用印,又問杜氏。
“不合適。”杜氏毫不猶豫地說道:“去歲契丹雖然為晉軍所敗,但擄掠了不少人丁,整體而言還是賺的。他們食髓知味,今年定然繼續蠶食臨渝關外的草場,襲擾軍寨,擄掠人丁牛羊。除非李克用調集大軍北上,或者乾脆放棄關外城寨、牧場、農田,不然這個麻煩始終無法消除。契丹人,可為我牽制晉人。”
“看來約束楊悅是對的,繼續掃蕩燕北,收服諸部即可,不能為李克用火中取栗。”邵樹德點頭贊同。
契丹人確實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他就不斷襲擾你關外諸戍,兵力還賊多,動員個十幾萬人不成問題。你調集大軍來援吧,固然可以擊敗契丹,可耽誤中原戰事啊。不管吧,這些關外據點早晚丟掉,契丹人會逐漸在臨渝關外放牧,慢慢逼近中原。
正所謂一步退,步步退。
李可舉、李匡威出任燕帥之前,幽州基本不參與中原戰事,故能穩穩守住關外十二戍,還能時不時去打契丹人的草谷,搶掠丁口、牛羊,就和京西北諸鎮經常入吐蕃境內捉生口,到党項牧地“徵集”牛羊馬兒,以至於天子都不得不選用“清廉邊將”一樣。
但從李可舉奉朝廷之命圍剿李國昌、李克用父子開始,幽州鎮參與中原戰事的頻率越來越高,並損失了大量精兵強將。
歷史上李匡威、李匡籌兄弟起碼在李克用手裡丟了好幾萬精兵,劉仁恭又被朱溫暴打,損失慘重。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不但關北十二戍的兵馬被陸續抽調南下,甚至就連臨渝關的守兵都快抽空了,曾經能夠壓制契丹、奚人的幽州精卒一波波葬送在中原,從此無力對付契丹,關外之地盡失,臨渝關也形同虛設,直到後唐年間在河北三次決戰,打得契丹人膽寒了,才一度收回營州舊地,但也只是迴光返照罷了,因為中原又有藩鎮叛亂……
“按理說,契丹人這會也該南下了,正好可以看看李克用的應對。”邵樹德說道:“一旦晉軍大舉出動,那麼我的壓力也輕了,可以做很多事。”
無論是投入淄青、兗州戰場,還是趁機搞定河中,抑或是進攻魏博,選擇面都很大。
“好了,休息一下吧。”邵樹德將腳收回,湊到杜氏耳邊,低聲道:“今晚你來侍寢,很想念你的桃瓣。”
最近在後方辦公,邵樹德已經搞大了三個女人的肚子。張惠、儲氏雙雙懷孕,應該是回到汝州前的功勞,王妃折氏也懷上了,半壟斷奶源果然是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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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銀元票。”邵樹德拿著一張由清算行出具,抵稅回收的一百圓面值票據,向三子勉仁、四子觀誠解釋:“一枚銀元值一緡半銅錢,也就是1200文。”
開具銀元票的機構已經從供軍使衙門轉為清算行,而清算行也將掛到少府下面,作為一個正式的官方機構。
少府,掌百工技巧、掌冶署、掌諸錢監等。簡而言之,就是批次培訓工匠,熟練掌握包括織染、冶煉在內的諸多技術,同時製作精巧之物供皇室使用,鑄錢,收天下金銀銅鐵礦的稅,給屯田機構製造農具、兵器,製作度量衡標準器等等。
少府新增設銀監,前代不曾有,因為金銀不是法定貨幣,清算行就是銀監下轄的一個機構,專司各坊市博覽會、展銷會集中交易期間的銀元交易額清算。
看看,用到數學人才的地方太多了,不加大培養力度是不行了。再搞下去,邵樹德懷疑這會成為新朝學生最多的學科。
“阿爺,兒聽聞銅已經漲價了,西域胡商帶來了不少銀,銀愈發賤,這一枚銀元還抵得上一千二百文錢麼?”三子邵勉仁問道。
“你能注意到金銀銅比價,為父很欣慰。”邵樹德喜道:“這個價格不是一成不變的。事實上供需關係決定了世上大多數物品的價格,包括金銀銅。另外,金銀銅的上漲或下跌都是相對的,我稱之為‘匯率’,用來標價的錢絹我稱之為‘貨幣’。你們說說,我朝有多少種貨幣?”
勉仁、觀誠二人仔細想了想,異口同聲道:“不就錢絹麼?”
“不然。”邵樹德笑道:“我朝各藩鎮私鑄銅錢的現象非常嚴重,每一文錢的重量、材質不一,少說也有十幾種,多了幾十種都有可能,你很難分辨這一枚錢有多少銅,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