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但力量其實已經大為不足。
張歸霸笑了笑,道:“也對。夏王用兵,穩得很。以今日之勢頭來看,只要不像竇建德那樣慘敗,穩紮穩打的話,如後周那樣稱帝一方已無問題,進取天下亦大有可能。跟著夏王的元從老人,倒是可以放心了。他們的主公,不是那種浪戰揮霍之人。”
“夏王仁德寬厚,降人只要有才,亦可得富貴。”胡真說道:“張將軍勇冠汴梁,若能投夏王,富貴勿憂也。”
張歸厚嘆了口氣,道:“晚矣,恨未早遇夏王。”
胡真想了想,又笑道:“其實還有機會。”
張歸霸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賢昆仲三人皆為名將。聽聞朱全忠在汴宋募兵,交由令弟歸弁操練,可見信任。歸厚亦統廳子都精兵,驍勇善戰。”胡真頓了頓,道:“若兄弟三人皆投夏王,豈不一時佳話?富貴還用愁嗎?”
胡真這話,若放六七年前,問題很大。蓋因彼時朱全忠威望很高,對下屬的控制力較強,令行禁止,沒人敢廢話,想造反投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現在麼,部隊軍閥化的苗頭已經慢慢顯現。部隊有戰損了,方面大將往往自己募兵補全編制,甚至還組建親軍,比如曹州朱珍、宿州氏叔琮都至少組建了一個都的親軍,朱全忠也只能睜眼閉眼。
丁會、龐師古、氏叔琮、朱珍四個人裡邊,最老實的可能就是龐師古了,氏叔琮可能也比較聽話,但丁會、朱珍這兩人嘛,以胡真對他們的瞭解,現在的小心思可不少。
由此也可以看出,君臣之間的強弱不是一成不變的,相反是動態變化著的。說穿了還是威望問題,人與人之間始終存在著博弈。主公一直勝利,形勢大好,那麼威望較高,在君臣博弈之間佔有優勢,反之則處於劣勢,不得不讓渡部分權力出去。
“夏王好大的胃口。”張歸霸嘆道:“威戎軍六千五百步騎,我帶來的人沒問題,汝州兵、土團鄉勇出身的軍士也沒問題,其餘軍士,在四面合圍的情況下,說服他們投降也不難。不過,廳子都可沒那麼容易降,吾弟怕也難以控制。至於新軍,再看吧”
張歸霸說投降的難度,從頭到尾都沒提家人,只談軍士們的態度。
事實上他的長子張漢鼎在汴州做人質,家人則在汝州。在他眼裡,這些都不是投降的障礙。全家死光又如何?大不了再娶妻生子就是了。實在不行收個義子延續香火也行,這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如何說服大頭兵們跟你一起降。
“事在人為嘛。”胡真笑道:“我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了,汴州這麼多兵馬、如此多的官將,夏王難道還能全換了不成?不還得大量留用?早降早得利,晚降要吃虧啊。若夏王想千金買馬骨,那不就是機會了麼?”
“洛陽之戰,夏王最大的戰果,便是得了胡大郎你啊。”張歸霸搖了搖頭,道。
胡真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