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韓遜還在豐安軍錢守素手下當副使呢。他對部隊的掌控力很自信,軍官想反,拉不走士兵,這就很尷尬。
解決了這樁心事,拓跋思敬還有一事始終懸在心上,那就是女兒拓跋蒲。
年紀不小了,但沒法出嫁,一直住在家裡,外人閒言碎語不少。
有次拓跋思敬回家,看到府內外甲士如雲,大驚。再看女兒頭髮溼漉漉的,臉色潮紅地從屋裡走出來,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扭頭就去市肆裡喝酒。
折掘氏,欺人太甚!
外頭一陣響動,僕人來告,崔釋前來拜訪。
拓跋思敬放下酒樽,整了整袍服,出門相迎。
“崔三你怎生來得如此之晚?”
“四郎勿要問了,靈武郡王要在同州開博覽會,遍邀長安商徒參會。”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很快進了正廳。
“為何是同州?”拓跋思敬奇道。
按他的想法,每一個轄州都該辦一個,一年兩次。或許人手不足?
也是,靈夏人才太少了。會寫字、會算賬的人少得可憐,每個州都辦的話,從哪抽調那麼多人?
“多半是想誘河中商徒而來。”崔釋從兜裡摸出了一枚銀元,道:“拓跋四郎可見過此物?”
“聽說過。”拓跋思敬不參加博覽會,只趕著牲畜去關中做買賣。
“靈武郡王有言,以皋蘭錢監所鑄之銀元為記賬錢,都到同州沙苑監外的坊市做買賣。確實是想把河中府、華州甚至陝虢的商徒也誘過來,哈哈。”崔釋笑道。
兵打到哪裡,買賣攤子鋪到哪裡,靈武郡王到底是武夫還是商徒啊?
“崔三你覺得會有人去同州麼?”
“不少。夏兵還在城內呢,今晚之宴,各坊商徒買了不少銀元票,幾十元到千元不等。”崔釋從袖袋裡摸出一張,道:“二百圓,只能在同州坊市用。”
拓跋思敬一驚,問道:“只能在同州用?那為何還有人買?”
“都當成靈武郡王的攤派了。”崔釋有些尷尬。
拓跋思敬凝神思索。他一直覺得靈武郡王弄出銀元票,肯定是想在各州通行的。如今看來,竟然做不到麼?
是因為賬目太龐大,算不過來?不應該啊,一年就辦兩次博覽會,沒多少賬要算的。
靈州、夏州、綏州的銀元票便可通用!
還是同州的距離太遙遠了?沒法管?抑或是人手不足?
拓跋思敬想不明白,決定不去想了。反正對朔方鎮來說,大頭兵們殺進了關中,商徒也跟著南下關中,大家都有的賺,這便夠了。
“商徒去同州坊市做買賣,朝廷賺的錢就少了啊……”
“朝廷刮斂無度,什麼榷酒錢、榷麴錢、關津稅、進獻、宮市乃至皇陵供奉。列位宰相再收,怕是商徒都跑光了。”崔釋有些嘲諷地說道,看來平日裡被颳得不輕。
他當然能看出,這是靈武郡王侵奪朝廷錢財的行為,但對他們商徒有好處,交的稅也不多,何樂而不為呢?
朝廷困難?養的人太多了!朔方幕府怎麼沒養這麼多閒人?
錢不夠,就不要養神策軍了!或者養個兩三萬人,能控制京畿就行了。二十多個縣,要那麼多兵作甚?
南衙北司,官也太多了一些!河運院、渭橋倉,空空如也,還養那麼多官吏,簡直可笑。
如果可以的話,乾脆讓靈武郡王兼任京畿制置使好了,管京兆府、同、華、金、商一府四州,大夥負擔也能輕一點。
反正這關中之地,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朝廷還能拿他怎樣?不如痛快點。
商徒,喜歡靈武郡王,不喜歡朝廷!
被商徒們喜歡的靈武郡王正在府中與幕僚們議事。
“同州博覽會,一年辦兩次,可收多少錢?”邵樹德很關心這個問題。
“大帥,靈州坊市辦了兩次博覽會,共收了二萬六千餘圓商稅,同州,應會多一些。”支度司判官封渭已經外放綏州當刺史,目前司內事務由韋莊管著。
一圓,大概值1.5緡錢不到。靈州坊市辦了兩次博覽會,收得的稅換算成銅錢,將近四萬了。
這還只是靈州一地。
夏州也辦了兩次,徵稅一萬多圓,綏州進項兩萬圓出頭。
“收稅只是一項好處。”邵樹德站起身,道:“得讓越來越多的商徒認識到銀元票這東西。哪怕只是在商徒手中流轉,亦有極大利益。百姓日常,柴米油鹽醬醋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