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李鴉兒昏庸,不念我等苦處,自去投東平郡王也。”
“速將二人首級割下,作為見面禮。”
“首級怕是還不夠,不如擁安將軍做昭義節度留後,獻城而降。”
“不錯,上黨已盡在我手,汴兵若北上接應,便無憂了。”
“汴兵到哪了?”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了起來。
很顯然,這種叛亂屬於“激情叛亂”,事前他們根本沒想過會怎麼樣。
只不過李鴉兒實在太過分了!
孟遷舉邢州而降,不殺也就算了,居然任其為昭義鎮幕府都虞候,孟遷的親信也一個沒有波及,全部補授了將職,簡直離譜!
要知道,當初孟方立一意孤行,一定要把昭義理所搬到邢州,就此引發了內亂。安居受等澤潞將校,直接起兵造反,引河東軍入境,讓其輕鬆佔領了二州。
現在呢?孟方立之弟孟遷又帶著人回來了,還是他們這些前叛軍叛將的頂頭上司,一下子就讓他們慌了起來。
孟遷會不會報復?一定會的。
既然如此,還不如反了,投靠東平郡王朱全忠!
“諸位——”安居受清了清嗓子,道:“我軍只有三百餘人,偌大一個潞州,怕是守不住。而今汴兵尚遠,河東又近在咫尺,如何個守法,還得說道說道。”
“安將軍有何想法,但請直說。”眾人紛紛說道。
“某聽聞馮霸馮將軍擊傷李元審,募兵於沁水,而今已有三千餘人,不妨邀其入上黨,便穩妥多了。”安居受道。
馮霸,亦是昭義將。
前陣子李克用讓人揀選昭義精銳,節度使李克恭當即照辦,精挑細選了五百精兵,派李元審和馮霸帶往晉陽。
不意昭義精兵根本不願意離開家鄉,半途鼓譟作亂。押運軍士猝不及防,被殺得大敗,李元審狼狽逃回潞州,還受了不輕的傷。
馮霸擊傷李元審後,便率部西竄至沁水一線,招攬民壯入軍,如今已有三千多人,故安居受想邀請他一起入潞州,共抗李克用。
李克恭是昭義節度使,見李元審帶傷逃回,於是便來看望,不料城內又叛,竟然與李元審一起死於非命,可憐可嘆!
而這場叛亂,似乎就像個訊號一般,很快傳到了晉陽,傳到了汴州,傳到了長安,也傳到了邵大帥的耳中。
所有人都意識到,圍攻河東的第一戰,已經由這幫亂兵們掀起了。
血雨腥風的大幕,即將正式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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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城內,朱全忠霍然起身。
“傳令,河陽留後朱崇節即刻率軍,入援澤潞。”
“遵命。”
廳內諸將也十分振奮。
朱全忠掃了一眼:朱珍、龐師古、丁會、鄧季筠、郭言、李讜、霍存、葛從周、楊彥洪、李思安、王檀、賀德倫這些將領都在。
朱、龐、丁、鄧四將,起家老人了,為心腹之將。
郭、李、霍、葛四人,巢軍降將,有香火情分,亦可信任。
楊、李、王三人,宣武軍舊將,這幾年做事勤勉,奮勇廝殺,也不錯。
賀德倫是滑州降人,安師儒的部將,不過多次表忠心,亦可一用。
“潞州在澤州之北。”朱全忠看著諸將,慢慢道:“李罕之,虎將也,其鎮澤州,隔絕內外,非得取之不可,何人可往?”
龐師古上前,道:“末將願往。”
他剛從淮南敗歸,四萬餘人,號稱十萬,竟然被孫儒殺得大敗,在宣武軍中聲望驟降,正是需要再立新功、一雪前恥的時候。
朱全忠亦對他的淮南之敗很是惱火,心中不喜,但面上不動聲色,而是說道:“先期赴援,何需吾之股肱大將出陣?鄧季筠,汝領一軍,剋日出發,河陽兵少,吾恐朱崇節有失。”
“末將遵命。”鄧季筠出列,應道。
“其餘諸將,各自回去整頓兵馬,三日後出征。此千載難逢之良機也,澤潞一下,晉陽無險可守,此戰,許勝不許敗,爾等可知曉?”朱全忠板起臉來,問道。
“末將知矣。”諸將紛紛應道。
諸將退走後,朱全忠留下了左行軍司馬敬翔。
敬翔早有所料,方才便沒有離開,一直等在那裡。
“敬司馬果是吾之子房。”朱全忠笑道。
“大帥不派龐、葛二將,獨遣鄧軍使出戰,定有成算。”敬翔亦笑道。
朱全忠訝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