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洛倉外,殺聲震天。
河中衙軍分成五批,一批兩千人,輪番攻打倉城。
一批潰下來就換一批人上,從不停歇,不給城內敵人喘息的時間。
血淋淋的人頭扔了一地,汙血橫流,觸目驚心。
三千赤水軍步卒嚴陣以待,見到潰兵就殺,逼著河中軍士去與守軍硬碰硬。
戰至傍晚,最後一批河中軍潰了下來。
範河大手一揮,陣前箭矢齊發,將跑得最快的數十人射倒在地。
“不把我們當人,跟他們拼了啊!”
“弟兄們,王瑤吃裡扒外,根本不在乎咱們河中兒郎的性命,殺王瑤,殺邵樹德!”
“這日子何時是個頭,不如拼死一搏!”
“回家!回家!”
隆隆的馬蹄聲響起,一千騎兵突入潰兵人叢之中,刀劈斧砍,瞬間百餘人性命了賬。
剩下的人被這麼一震懾,有點清醒了,不敢再鼓譟鬧事。
有軍官上前,連踢帶罵,將這些人拉下去整頓。
範河看了一眼還剩七千餘人的河中衙軍,冷哼一聲,道:“玉門軍,上!”
“遵命!”龍潤大聲應道。
見識了夏軍對付河中軍士的酷烈手段,首批出發的千餘玉門軍士心中惴惴,不敢潤了。
“紅髮軍至矣!”興洛倉城頭驚呼了一聲,雙方很快便交上了手。
與此同時,西北角的鞏縣城外,梁軍出城衝殺了一陣,不過很快被赤水軍步卒趕了回去。
他們一開始過於膽怯,不敢出城與兵力龐大、幾有數萬眾的夏軍交戰,待壕溝挖好,壕牆立起來後,再想出城攻擊,就有些難了。
三千赤水軍步卒帶著上萬土團鄉夫,在騎兵的協助下,兩次擊退鞏縣守軍的試探性攻擊。不過看起來他們並不是十分著急,可能還打著穩固防守,等待主力大軍來援的主意。
“兵力還是有所不足。”範河嘆道。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抱怨沒有道理。十餘萬人呢,還要抱怨兵力少,這不是扯麼?真正少的可能是戰鬥力較強的衙軍,他手頭是真的不多,符存審那邊也不太多,加起來也不過兩三萬人。
天雄軍萬人這會剛剛渡河,指揮土團鄉夫轉運、分發糧草器械,他們尚未正式投入戰鬥。
至於還有沒有預備隊,有確實有,懷州還有兩千蕃兵,豹騎都一千四百多具裝甲騎也抵達了孟州,這就是全部了。
聽聞武威軍使盧懷忠已經帶著部隊東行,河源軍李仁軍部也已經出發,往陝州方向挺進,應該會加入河陽這個方向。
晉絳二州就只剩下了武興、固鎮二軍外加侍衛親軍三千多人,王屋縣亦有兩千侍衛親軍,潼關還有一萬戰鬥力較差的鎮國軍。這總計三萬多步騎,應該是不會動了。
基本上能投入的兵力都投入了,獅子搏兔,全力出擊,如果還不行的話,範河也不知道這仗該怎麼打下去。
搶時間啊!
想到此節,他把目光投向了正在休息的河陽土團鄉夫。
地有那麼好拿嗎?一會就上去攻城。
“將軍,罌子谷外有賊軍遊騎出現。”斥候不斷上前,將各方訊息彙報過來。
罌子谷在鞏縣東二十里,道路險狹,寨子已經建好,這會正在築城。守禦寨子的是來自河清、王屋二縣的土團鄉夫,他們都經歷過大順五年春夏那場慘烈的攻防戰,平日種地放牧之餘,軍事訓練也沒斷過,算是土團鄉夫裡的“戰鬥機”了。
罌子谷再往東二十里,就是汜水縣,即漢時的成皋縣。縣西南十里有旋門關,在旋門坂上,漢末洛陽八關之一,就是虎牢關的南峽口——各朝代關城所在位置不同,
名字不同,旋門關、成皋關、虎牢關、汜水關,基本講的是一個地方。
汜水縣、旋門關是有梁兵戍守的,這麼重要的地方,他們還不至於放棄。
“不要管那些散兵遊勇,繼續築城。”範河毫不猶豫地吩咐道。
“偃師縣有賊軍,前出後又退回去了。”又有斥候報告。
“定是後路遭襲,繼續監視。”不拿下鞏縣和興洛倉,範河不敢繼續深入,但此時若有洛陽賊軍攻來,他也會感到很棘手。
“天雄軍沒藏軍使詢問戰況”
“讓他去幫符存審。”
“豹騎都即將過河”
“讓他們去白馬坡。”
諸如此類的訊息一份接著一份,範河快速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