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呈白熱化。
不斷有屍體掉落河中,血腥氣濃郁得令人作嘔。
劉三斛最先趕到,他挺著一杆長槊,連連刺擊。
身後四十餘名軍士配合默契,死死擋住賊兵前進的方向。
援兵次第到來,碼頭上擠滿了人,雙方都擺不開陣勢,人擠人碰上就砍。
天空陰雲密佈,下著雨,沒有月光,沒有星辰,除了河面上密密麻麻的燈火之外,碼頭上竟然伸手不見五指。
殺到最後,雙方几乎全亂了。
劉三斛將一名汴軍士卒踹入河裡,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已經分不太清周圍的黑影到底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了。
“我是浚儀縣的。”他想了想,用跟人學的汴宋口音喊了一句。
“兄弟,原來是自己人,差點就對你動手了。”對面一人放下警惕,說道。
“噗!”一槊捅出,正中此人腹部,劉三斛毫不停頓,抽出長槊後,揮舞拍開了捅過來的一杆長槍,然後大步前跨,挺槊一刺,對面黑暗中又傳來一聲慘叫,竟是連斃兩人。
“諸位,汴賊水師無甲,碰到無甲之人,不要客氣,直接殺,不會錯的!”
“盧將軍已帶人趕來了,不要慌,穩住陣腳。”
“賊兵沒多少人的,咱們五萬大軍屯於碼頭,一人一口唾沫都把他們淹死了。”
黑暗中不斷有人用靈夏口音大聲喊叫,鼓舞士氣。
這就是下級軍官的主觀能動性,一支軍隊戰鬥力的源泉。他們能合理閱讀戰場形勢,及時作出變通,並且充滿旺盛計程車氣和飽滿的戰鬥熱情,那麼就很難被打敗。
遠處的山坡之上亮起了兩道火把長龍,鼓角之聲響徹夜空。
正在廝殺的武威軍將士們士氣大振,而汴軍水師則有些氣沮。
水師軍士,一般無甲,或者頂多身穿皮甲,戰鬥起來本就十分吃虧。
他們趁著雨夜前來,意在偷襲,如今既然被發現了,偷襲不成功,夏軍援兵還在不斷彙集,那麼就註定了他們的失敗。
河面上響起了連續不斷的擊鉦聲,這是汴軍水師發出的撤退訊號。
正在廝殺的汴軍士卒紛紛潰逃,扔了器械就往河裡跳。
這場一地雞毛的偷襲登陸戰,猝不及防地開始,又稀裡糊塗地落下了帷幕,讓西北旱鴨子出身的夏軍將士們好好領略了一下什麼叫水陸夾攻。
說起來還是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