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心(2 / 3)

小說:晚唐浮生 作者:孤獨麥客

了, 憂慮更深了一層。

難道,便是這等飽讀詩書的有識之士,也覺得樹德贏面更大?

再打下去, 若汴州的武夫們也這麼看, 豈不是要有人投敵?

朱珍!

不知道為什麼,張全恩突然想起了這個汴軍資歷最老、戰功最著的大將,若他率部投敵,局勢便難以挽回了。

張全恩心中憂急,恨不得現在便回蔡州,與兄長好好商議商議。

……

鄆州城內,朱瑄的心氣很不順。

朱瑾吃的敗仗比他還厲害,反倒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席間與樂妓調笑不斷,好不快活。

鄆、兗二鎮將領也濟濟一堂,大吃大喝。

朱瑄掃了一眼。

齊州刺史朱威,州將朱瓊、瓊弟朱玭(pín),這是齊州來的軍將,與朱瑾一樣,都是他們老朱家的。

衙將賀瑰、柳存、張從楚,都是鄆州老人了,雖然未必是他朱瑄的老人,但多年來一直隨他征戰,可以信任。

兗州將胡規、康懷貞、閻寶,這是從弟朱瑾的部將。

唉,一個個,全都是汴賊的手下敗將,還特孃的不是敗了一次,而是好多次!

朱瑄都懷疑大夥這麼多年的軍旅飯是不是白吃了,怎麼屢戰屢敗?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些在汴人手下被虐得要死要活的將領,有朝一日居然可以騎在汴軍諸將頭上拉屎,指揮汴軍打仗呢。

朱全忠晚年棄用絕大多數汴軍大將,專用外來降人統兵作戰,內耗劇烈。軍士們不喜歡這些空降的外鎮降人,將領們見到資歷比他們還淺的降將騎在自己頭上,其心情可想而知。

為了削藩和壓制老將,朱全忠不惜削弱汴軍的戰鬥力,讓被打得灰頭土臉,龜縮太原的晉人死灰復燃,也是一大奇事。

“聽聞邵樹德在長安,吃聖人的、喝聖人的,好不快活。”朱瑄將酒樽重重地頓在桌案上,濺起一灘濁液。

眾人尋聲望來,朱瑾也鬆開懷裡羅衫半解的樂妓,有些詫異地望了過去。

“他派了兩個蕃將,打仗滑頭,專事劫掠。”朱瑄越說越惱火:“此番濟水之戰,不過死了三百騎,就不肯再打了。齊州那些破事,倒有一半是他們做下的,全栽我頭上了。”

眾人聞言訕訕。

齊州是王師範的地盤,被他們奪下後,三天兩頭劫掠錢糧,搶奪婦女入營。這事真要說起來,哪個沒份?都跑不了。

“兄長怎地突然提起此事?”朱瑾將樂妓推開,笑道:“邵樹德的兵,確實也不太行,不知道怎麼就能贏汴賊。”

他不是很看得上那些蕃人騎兵,比起他曾經帶的兗州精騎差遠了。只可惜,那支精銳騎兵幾年前就被汴賊擊破,降的降,死的死。如今都是招募的新人,雖說都是世代從軍的武夫家庭子弟,騎術不錯,但廝殺起來總覺得還差點意思。

朱瑄不答,只是嘆道:“眼看著別人一天天起來,咱們卻落到這步田地,心有所感,鬱結在胸,不吐不快。”

“兄長何意?”朱瑾有些不解,問道:“如今汴賊為樹德牽制,無法全力攻我,還憂心做甚?”

朱瑾這人,不知道說他樂觀好呢,還是頑固死硬。反正與汴軍打仗,幾乎就沒贏過,但卻矢志不渝,輸了再來,屢敗屢戰,一點不氣餒。

這可能是此時絕大部分武夫的精神狀態。

反覆廝殺,敗了再來,打到最後就剩一座城了,還是死硬無比。連最後一座城都沒了,被迫投靠他人,在別人帳下效力時,還不忘找機會搞小動作,試圖割據或者造反,重新掌權。

這種戰天鬥地的精神,令人歎為觀止。

“今次攻全忠,損兵折將,雖靠堅城迫退賊兵,然濮州五縣,三縣為其大掠,戶口損失嚴重。”朱瑄嘆道:“為兄思之,汴人已經這個樣子了,不太想去招惹他們了。”

朱瑾有些驚訝,追問道:“曹州也不想奪回了?”

“沒指望了。”朱瑄搖頭,道:“我是有心殺敵,然軍士們畏懼汴人,每每交戰,稍有風吹草動,就士氣大跌。這仗,已經沒法打了。”

朱瑾皺眉不已。

“邵樹德一統關中、靈夏、河隴,又侵吞河中、陝虢、河陽等鎮,聲勢比朱全忠更是嚇人。”朱瑄繼續說道:“艱難以後,河北三鎮連兵,若耳目手足之相救。魏亡,則燕、趙為之次;魏存,則燕、趙無患。”

“耳目手足之相救”,在河北三鎮之間不斷上演,兗、鄆、徐三鎮在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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