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的思維,因此立刻答道:“去歲秦宗權在八角鎮大敗朱全忠,目前還在相持,互有勝負。”
邵樹德聞言有些佩服。
朱溫的部隊,和他的定難軍其實有些像,即都是主帥白手起家,一點點搭建起來的。邵樹德從天德軍五十人起家,慢慢擴大,朱溫帶了五百人去宣武上任,一點點組建軍隊。
這樣的好處是十分明顯的,就是主帥威望很高,即便大將想造反,中下級軍官也不會同意。除非那支部隊不是主帥親手組建的,而是其他藩鎮投過來的,比如朱溫晚年丁會叛變時,手下軍隊就是投降的昭義軍,根本沒整編過。
幽州鎮的李全忠敗了一次,直接就造反,軍士們也不反對,其他藩鎮也多有類似情況。那麼朱溫的部下為什麼不造反呢?這兩年投降秦宗權的人可太多了,朱溫在他手下吃了這麼一個大敗仗,居然沒人造反,真的很難得。
與朱溫相比,憑空繼承了數萬河東衙軍的李克用,還在艱難地搞著平衡,並利用沙陀本部、北邊五部的胡兵往裡面摻沙子,也不給河東本地土著大權,他還是比較信任跟著自己起家的代北集團。
定難軍是自己一手組建的,是締造者,而非繼承者。去年出征前,在夏州城北檢閱諸軍,軍士們高聲歡呼,所過之處無不響應。在這種情況下,得有多傻才造反?怕不是一露出苗頭,直接被手下軍士們綁了獻給大帥邀功。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以後自己地盤大了,威勢強了,不可避免要遇到帶著地盤和軍隊直接投過來的人,自己該怎麼處理呢?直接剝奪其軍隊,打散混編固然是一個好辦法,但人家能同意嗎?真這麼做了,怕是就沒人願意投你了。
朱溫晚年,就遇到了太多這樣的事,削藩在所難免。而你一削藩,人家要麼造反,要麼投敵。“帶資進組”的人,就是這麼麻煩,但你也可能只靠自己的錢“拍電影”啊。
定難軍,自己現在是100%股權,但以後總會有小股東加盟吧?股權總會被稀釋,自己該如何面對呢?
“很好,朱全忠還在與秦宗權廝鬥。”邵樹德一笑,道:“我那義兄又在做什麼?”
“秣馬厲兵,準備南北同時開戰,攻大同和昭義。”趙光逢答道。
“那就好,還有時間。”邵樹德笑道:“定難七州的建設是關鍵。待朱全忠、李克用那邊稍稍整出點眉目,七州的糧食、牛羊、財貨應已大增,河隴舊地應該也收復了不少。屆時,某便可有下一步行動了。”
自己的地盤在西北,壞處不少,但好處同樣有不少。至少,不用和秦宗權那等狠人廝殺不休,可以安心種田,積累財貨,建設軍隊。
世上之事,有利有弊,全看如何操作。與朱溫和李克用的比賽,自己並沒有落後。也許,還稍稍領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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