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的麥下種,大帥這意思,是還需要更好的種子?
“馬政都知道了吧?”邵樹德說道:“好馬配好馬,生出來的馬駒再優中選優,一代代培育。種子亦可如此,著手去做吧,所需款項、田地、人手,來找某。”
“遵命。”
後世糧食高產,無外乎四大因素:良種、農藥、化肥、水利。農藥別想了,水利一直在搞。化肥確實沒有,但可以靠糞肥來代替,一頭牛一年拉的糞全砸一畝地裡面,效率低是低了點,但沒辦法,只能這樣了。
穿越前自己,某人到了古代,只要來一句,用糞或河底淤泥肥田,彷彿立馬就可以獲得高產量,然後路人驚歎,名利雙收。
這就是臆想!
古人不知道漚肥嗎?當然知道。但為什麼效果還是不好呢?沒有足夠的糞或淤泥啊!
人的那點糞便,只有牛的十幾分之一,夠肥屁的田!固氮休耕、牛糞肥田,多管齊下,才可能補充高產後所消耗的地力。
此外還有良種,這事其實就和馬政一樣,需要長時間培育,也需要點運氣。
三茬輪作制,目前只有自己這個關北可汗能搞得起來。控制那麼多草原部族,獲得足夠的牛也是一大原因。慢慢來吧,若是一畝地能收兩三斛小麥,整個定難七州的糧食產量就會大增。屆時自己的威望將更上一層樓,鎮內誰人敢反?
李劭去了懷遠縣,邵樹德進城後便直接住進了節度使府。
他首先讓靈州幕府的人找來了戶口、農田資料。
去年春季攻佔靈州後,本地人口迎來了一次大飛躍。本來只有四萬人,算上隱戶也不過五六萬,滿打滿算不到一萬戶。但一年來,先編了四千戶農耕党項,隨後兩批關中民戶三萬人抵達。接著又有各類匠人、水師、藝人等三千六百戶接近兩萬人湧入。再加上照常分過來的三四千戶關東移民,現在的靈州八縣(包括即將設縣的定遠、豐安)已經有了兩萬六千餘戶,口十三萬餘。
這麼多人湧入,但基本都過了農時,沒能及時耕種土地收穫糧食。也就一些來得早的,種了點田地,能有那麼點收穫。這些人,也就是靠王重榮的那三十萬斛粟麥養著,靈州糧食產量的爆發,主要還是看今年。
光啟元年,靈州真正播種的土地面積只有六千餘頃。具體產量如何,幕府不知曉,因為去歲戰爭,靈鹽二州免賦。估算一下的話,應該收了百萬斛稻麥,幾十萬斛雜糧豆子。
光啟二年,靈州的糧食產量應會暴增了。隨著人口的越來越多,這裡註定會成為自己轄下最富裕的一塊地方。
“懷遠縣……”邵樹德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來劃去。
懷遠縣就是後世的銀川,邵大帥現在有把政治中心從夏州搬到這裡的念頭了。
衙軍規模越來越大,如果二十萬人都住在夏州,則遠遠超出了土地的承載力,需要從其餘州縣調糧。但夏州不通水運,成本巨大,已經不適合再作為政治中心存在了。
懷遠縣,是一個不錯的新“都城”。
平原面積廣闊,氣候適宜,利於灌溉,還有黃河水運便利。最後一點十分關鍵,水運可以將各種商品的成本大比例壓縮,同時亦可溝通到很遠的地方。木材、牲畜、布帛、皮革、鐵礦、石炭等等各類商品,都能以較為合理的價格運到此處,供龐大的不事生產的人群消費。
銀川平原的糧食、水果,亦可廉價輸送到其他地方,出售獲利。
說白了,“塞上江南”的人口承載力強,自己可以將數萬衙軍及其家屬全弄到懷遠縣周邊生活,而不用擔心破壞環境。
要出兵的話,也非常方便,沿著黃河走就是了。水運運輸量大、成本低的優勢,將大大減少自己的軍事開支,也減少民間夫子的徵發力度。自己將不用擔心老百姓誤了農時,一年可以多次出兵,而不用太過擾民。
最後一點也十分關鍵。這裡離草原近,政治中心遷過來之後,打擊不肯臣服的草原部落的力度也會加大,對周邊的安全形勢也會有所改善。
“懷遠縣,要築新城!”邵樹德一指頭戳在地圖上某處,說道。
陳誠、趙光逢、梁之夏三人聽了眼皮子一跳。築城,可是大勞役啊,而且這不是德宗年間突擊修築的鹽州那種“爛城”。大帥的意圖,他們這些人精都看出來了,這是想將理所從夏州搬過來,那麼這城就不能草草建立了,必須得下血本。
材料倒沒什麼,問題是人力。
“朱全忠現在在做什麼?”
陳誠等人已經習慣了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