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府有通往渤海核心地區的驛道,或許可以善加聯絡,雙方一起行動,才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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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大批船隻陸陸續續停靠在了蓬萊鎮港口。
黃縣尉邵勉仁剛剛緝捕了一批盜賊押往登州。
交割的過程非常順利,州里面的官員們完全不敢得罪這位爺,一路陪笑臉把事情辦完。心中還在不斷吐槽,把皇子親王弄到下面當官,也就北朝胡人亂來弄過,又或者是貶下來的天潢貴胄,總之讓下面人十分為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與他們相處。
黃縣那幫***,整天把皇子拿出來當擋箭牌,弄得州里面都不好對他們做什麼事。考評也得幫著他們說話,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午後,坐鎮蓬萊的平海軍軍使朱亮正與邵勉仁閒談,突然就見副使趙宗晦匆匆走了進來。
「何事如此驚慌?」朱亮看著不斷在外面打眼色的趙宗晦,紋絲不動地坐著。
「朱將軍既有要事,我這便告辭了。」邵勉仁見狀,識趣地起身告辭。
「也……也好。」朱亮滿臉歉意地起身送了送。
他最近聽到了一些風聲,皇三子、魏王邵勉仁在熟悉完地方政務之後,會調入軍中熟悉軍務,以培養他們文武雙全的資質。而魏王的去處,很可能就是平海軍。
水師比不得陸師,危險性更大。聖人這番錘鍊孩兒,真真是狠。
待邵勉仁的身影消失之後,朱亮回到了廳堂內,問道:「什麼事不能晚點說?」
「安東府發往洛陽的急報。」趙宗晦從木盒內拿出一封信函,說道。
朱亮接過一看,居然是「特急」,立刻放了回去,問道:「你看過沒有?」
「沒有!末將是懂規矩的,豈敢。」趙宗晦說道。
「那便好。」朱亮說道:「發往登州吧,你親自帶人護送,要快。」
「遵命。」趙宗晦立刻應道,匆匆離去。
「安東府……」朱亮自言自語了一番,隨即又喊來親將:「傳我將令,各大小艦隻,悉數離開駐泊地,往蓬萊集結。給假歸家之軍士,即刻回營,不得有誤。」
「各營所屬船隻,再檢查一遍。出征之時,若動彈不了,定斬不饒。」
「各倉督再點檢一遍物資,若有短少,誰也救不了他。」
「遵命。」親將複述一遍命令,確保無誤之後,立刻下去傳令。
登州那邊收到安東府急報之後,也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信使,騎上最快的駿馬,以五百里加急的速度發往東都洛陽。
數日之後,正在視察排汙水溝的邵樹德便收到了訊息。他立刻召集了諸位宰相、樞密使及六部主官商議。
「契丹大舉徵兵,似有所圖。而拓跋金、去諸、王合併未有訊息傳回,你等議議,此事有幾分可信度?」麗春殿內,邵樹德站在地
圖前,手指劃來劃去,問道。
拓跋金是仙遊宮監。
這個宮監與洛陽的那些宮監不一樣,是實打實的要害職務,統領邵樹德的幾大奴部之一,位高權重。
奚王去諸在御夷鎮附近放牧,曾經遭受過重創,如今稍稍恢復了些實力,在燕北草原之上也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
王合是新任三泉巡檢使,乃藏才党項的首領,從木剌山遷移而去。過去一年間,與契丹廝殺過多次,是燕北草原最大的單一部落勢力。
他們在附近區域是有相當影響力的,卻沒有收到訊息,那這訊息的可信度就值得懷疑了。
「陛下今歲可有出兵契丹的打算?」陳誠率先站了出來,問道。
「沒有。」邵樹德說道:「兵力不足。光靠陰山諸部和飛龍軍,沒有必勝的把握。」
「陛下,既如此,不如將銀槍軍調往柔州。」陳誠建議道:「該部正在懷州牧場休整。可令虢州、沙苑等牧場準備好草料,關內、關北二道提供協助,快速前往柔州增援。」
邵樹德想了想,沒有立刻做決定。
銀槍軍剛結束魏博的戰事。調走之後,中原就沒有成建制的輕騎兵部隊了。
「罷了,調過去吧。」邵樹德說道:「銀槍、飛龍二軍,陰山第一鎮、第二鎮統歸柔州行營都指揮使梁漢顓節制。豐、勝的府兵改革推行得怎麼樣了?」
「還在進行中。」
「這次便不用他們了。」邵樹德說道:「陰山諸部開始徵丁,以五萬人為限。」
「遵命。」北衙兩位樞密使一齊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