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擔心之事。
城外的牲畜眼看著成了夏軍的戰利品,出城廝殺又大敗,那麼還有什麼好堅持的?真等夏軍主力過來,怕是全城人都要死光。
城內的混亂愈發嚴重。
述律平曾經從奴隸中精挑細選的“精於技擊”之士,如今彷彿成了他的催命符。猝然倒戈的他們殺向隊伍裡的契丹人、回鶻人,已然佔據了上風。更可怕的是,很多回鶻述律部的人也參與了叛亂,他們在一些人的帶領下,快刀斬亂麻搞定了不願投降者,直奔這邊而來。
領頭一人十分驍勇,所到之處,述律部的勇士呆了幾呆,竟然束手就降——嗯?
“敵輦?果然是你?”述律平停下了摸向腰間的手。
蕭敵魯面有愧色,道:“月理朵,事已至此,除了投降已別無他途。”
“阿古只呢?”述律平鎮定地問道。
“他在懷州,當上了司農寺司竹副監,還是個八品官呢。”蕭敵魯說道:“早降過去的,都能當官。就連耶律滑哥那等人,也是昌平湯丞,正兒八經的官人。晚降的,可就不一定有官做了。”
“我早就聽到了風言風語,說你潛回來了。”述律平自嘲一笑,道:“以為憑著兄妹之情,你早晚會回心轉意。沒想到,關鍵時刻,背叛我的竟然是至親之人。好啊,好得很!韓知古、韓廩也被你放出來了吧?這些時日你躲在哪裡?你不用說,應該是拔裡你們幾個庇護的他吧?”
蕭敵魯身後的幾名述律部酋豪面有慚色,盡皆低頭,不敢看她。
“好啊,都是賊子!”述律平儘量忍住了眼淚,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顯示自己的軟弱。
“得罪了,妹妹。”蕭敵魯示意了一下,幾名健婦上前,把住了述律平的胳膊,拉到一邊。
述律平欲作色掙扎。
“賢妹,侄女、侄兒們我都安頓好了。”蕭敵魯說道。
述律平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她順從地被健婦們帶走,再無反抗。
身後的各部貴人、親隨面面相覷,沒一個人敢阻止。
對他們,蕭敵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只見他大手一揮,道:“全部綁了,開城,請降!”
片刻之後,北樓城門轟然大開,蕭敵魯帶著近千屬珊軍士卒出城。
剛從牢裡被放出來的韓知古轉頭看了看城池,重重地嘆了口氣。
真不怪我忘恩負義,大勢若此,能有什麼辦法?我好歹保全了更多人的性命,屬珊軍將士們也得以家人團聚,這是功德,於心無虧。
他理了理袍袖,大步前出,接洽投降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