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為之景仰。
也就想想罷了。
邵明義苦笑一聲,希望李璘打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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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璘確實衝得夠勐。
他們在長賁關內搜到了一些賊兵遺棄的稻米、鹹菜,草草吃完後,便靠在牆角,閉目養神,恢復體力。
戌時半,軍官們四處走動,將休息得差不多的軍士們叫起來。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開始整理器械。
就在此時,關北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起來有數千騎的樣子。
李璘不敢怠慢,親自登上城頭,向北眺望,同時派人出城交涉。
半晌後,出城之人回來了,稟報道:“王將軍的人馬,一共五百騎,帶了四千多匹馬。”
“太好了!”李璘不疑有他,立刻下令開啟城門。
四千多匹馬,絕對是把雅州能籌集的代步工具都帶過來了,無論是燕王親隨還是蜀軍騎兵,又或者是王郊的佑國軍騎兵,能動用的馬匹都在這了。甚至於,城內富戶、商徒的馬匹也被徵調一空——黎、雅二州的特產之一便是“蜀馬”,蜀馬並不高大,跑得也不快,但適應西南的地形氣候,湊合著用吧。
“李大郎這般窮追勐打,急追快襲,或許大出南蠻意料。這一仗,有戲。”王郊看著李璘,用有些羨慕的語氣說道。
他與李璘不是一路人。
李璘是武學生,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天子門生,非常受信任,只要有實缺,立刻就能頂上,無需蹉跎。
但他則不然。
他是行伍出身,從底層一步步拼殺上來的。家世也不行,沒有提供任何助力。能升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是僥天之倖。
如今又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李璘奉命追襲敵軍,而他只能接替長賁關防務,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後面機會還多著呢。”李璘哈哈一笑,道:“南詔未滅,王將軍切勿放鬆,殺賊破敵的機會大把,何憂也?”
“也是。”王郊自失一笑,道:“說起來,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們呢?自淮南平滅後,能立功的就只有西域了。南蠻跳出來屬於意外之喜,兄但先行,定旗開得勝。”
“借你吉言。”李璘拍了拍王郊的肩膀,笑道。
追敵在即,兩人沒有過多閒談。出擊的準備工作完成之後,李璘大手一揮,帶著三千多人連夜南下,追擊而去。
長賁關內,還有少許人馬留守。他們主要負責收容掉隊的己方士兵——長途追襲,敵方會掉隊,李璘的先鋒大軍當然也會有人掉隊。
從長賁關南下,道路其實十分艱險。
或許是白天下過雨的緣故,地面還有些泥濘溼滑。
好在天上還有點星月,不然這場追襲可能尚未見到敵人,自己就已經被摔得七零八落。
但饒是如此,南下的過程中,還是時不時有人滾落山谷,生死不知。
正如海上行船,水手掉入海中,船隻不會停下來一樣,此時也不會有人去搜尋墜崖的己方袍澤。
他們只能自生自滅了,這就是殘酷的戰場。
子時,大軍在山路旁找個處平地休息。
李璘舉目四望,兩旁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林,以及深淺不一的溝谷。再遠處,則是連綿不絕的山嶺,在夜中黑沉沉的,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山谷之中,偶爾會有些動靜。可能是野獸,但更可能是人類弄出來的。
李璘懶得去搜尋了。
他很清楚,在這群山峻嶺之中,一定還有大量潰兵躲藏著。但這些失去建制的人並不可怕,也造不成什麼威脅。只要比他們快,一切都不是問題。
休息結束後,他又帶著所有人上馬。馬兒不是很情願,焦躁不安,甚至尥蹶子踢人,但在安撫之下,所有人最終還是跨上了馬背,向南直衝而去——軍士們都能吃苦,馬兒卻不能吃苦,實在太不像話了!
丑時,就在所有人都被枯寂、危險的行軍弄得士氣有些低落之時,走在最前面的數十騎突然停下了。
“準備殺賊!”
“準備殺賊!”
“準備殺賊!”
命令一道道傳遞了下去,直到黑沉沉的夜幕盡頭。
李璘深吸一口氣。
前方不遠處,數千賊人正在張設營地。
他們似乎剛剛趕到,亂作一團。連斥候崗哨都未及派出,卸貨的卸貨,伐木的伐木,生火的生火……
“騎兵在前,直趨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