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想吃了。”她並不喜歡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但是她就是想激怒他,希望他可以拂袖而去。
褚凱怎會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他才不會上當呢!
“好吧!你大概還不是很餓,沒關係,我先去煮麵,等煮好了,也許你就想吃了——”
“我不要吃你煮的!”她賭氣的咆哮道:“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我才不希罕你的體貼溫柔,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她的氣話足以傷害任何人的自尊心,何況褚凱又是個男人,她根本是在踐踏他的心意。
但她已管不了這麼多了,因為她恨他,是他先傷了她的心,他罪有應得!
原以為褚凱會被激怒,會拂袖而去,但他卻沒有。
他露出一抹諒解的笑容,“我知道你手上的傷口令你很不舒服,所以情緒會不穩定,如果你真的不想吃我煮的,那我馬上去基隆給你買——”
“不用了!”她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但不是因為他,而是她自己。“就算你買了我也不吃,你走啊!我不想見到你,你走,你走!”
“寧兒——”
“不要叫我,你沒有資格叫我,你走,我不要見到你,你走!”她氣憤之餘,動手推他,但他卻像不動冥王,她在無計可施之下,用她的拳、她的叫喊抗拒他。
“寧兒,你冷靜一點。”褚凱握住她的雙臂,深怕她會牽扯到傷口,一向氣定神閒的他,此刻竟然心亂如麻。
“你走,你滾,我要你馬上消失在我眼前。”她?眸怒瞪著他。
他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像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咬咬牙應允道:“好,你不想見我,我走,但答應我,我就在大門外守候著你,如果你需要我——”
試著凝聚所有的憤怒,她指著大門喊:“現在,請你離開,不要期望我會相信的任何謊言。”
褚凱擰著眉注視她好一會兒,才像只鬥敗的公雞黯然離去。
滿腹凌亂的情緒,莫名的心頭酸楚化成淚滴,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
是她趕走褚凱的,而他也應她的要求離開了,她卻有著深切的懊惱,當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彷佛被震碎了——不!她不可能有心的,她的心早在失去孩子的同時已隨之消失。
天哪!好痛,她已分不清痛楚是來自手上的傷口,還是她的心……她一直以為褚凱已經離開了,直到外頭傳來因受不了夜晚驟降的溫度而發出的咳嗽聲及打噴嚏聲時,她才驚覺到他竟真的守候在屋外。
每聽到一聲咳嗽或打噴嚏聲,那絕不輕言放棄的堅持兵敗如山倒,好強固執也化為塵煙遁去。
彷佛控制不住自己的腳,一步步走向大門,而她的手也不聽使喚的開啟門鎖,開啟門——
“你為什麼不走?”她不帶絲毫火氣,問得聲調平板,彷佛連心連魂也一併冰凍,“你憑什麼擾亂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為什麼你就不肯徹底的從我的生命中消失?”
“我就是辦不到。”在他灼熱的眼波下,她再也端不起沉重的防備,任崩潰離散的痛楚竄流四肢百骸。
“你還有什麼花招找別人去試吧!行行好,饒了我——”她真的沒有力氣再與他對抗。
伸手掬起她頰旁的淚,褚凱必須耗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才受得住她楚楚告求造成的衝擊,難道她對他真的已恨之入骨?難道他們之間的情緣真的不能再延續?
“好,我答應你,我不再打擾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他真的走了,沒有回頭,沒有留戀。
夜,好冷,尤其是在黎明將近的凌晨,空氣中更漫布著悽清的冷。
伴隨著海寧兒笑不出聲的淚,低頭墜落。寂暗中,隱約迴旋著褚凱溫柔得教人心碎的嗓音——
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帶著不穩的醉步,褚凱毫無感覺地喝下一口又一口的烈酒。
愛是如此傷人,為什麼他總是在愛情的道路上受到挫折?前一個季蓉芸,現在又來一個海寧兒。
季蓉芸從來沒愛過他,所以對她的愛他能很快地釋懷,但海寧兒呢?她難道也不曾愛過他嗎?
他仰頭再灌下一口酒,既喪氣又肯定地告訴大自己:“忘了她吧!”
但是心中仍割捨不下對寧兒的思念,縱使明知自己會被傷得遍體鱗傷,他也不在乎。
他是愛她的!他不能失去她。
拿起烈酒一口一口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