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援引舛漏,失其本意者頗多。若祭方丘儀,是書有前祭二日,太尉告廟之儀,而《金史》遺落不載。又《金史》雲設饌幕於內壝東門之外,道北南向。考之此書,則陳設饌幕乃有東門、西門二處。蓋壇上及神州東方、南方之饌,陳於東門外;西方、北方之饌,陳於西門外。《金史》獨載設於東門外者,於禮為舛。如斯之類,不一而足。非得此書,無以知史志之疏謬也。則數金源之掌故者,此為總彙矣。惟第十卷載夏至日祭方丘儀,而“圜丘郊天儀”獨闕。考《金史》自天德以後,並祀南北郊。大定、明昌,其制漸備。編書者既載北郊儀注,不應反遺南郊。蓋傳寫脫佚,非原書有所不備也。
△《大金德運圖說》·一卷(永樂大典本)
金尚書省會官集議德運所存案牘之文也。案《金史》本紀,金初色尚白。章宗泰和二年十一月,更定德運為土,臘月辰詔告中外。至宣宗貞祐二年正月,命有司複議本朝德運。是書所載,蓋即其事。書前為尚書省判,次為省札。列集議官二十二人,其中獨上議狀者六人,合具議狀者八人,連署者四人。其集議有名而無議狀者,太子太傅張行簡,太子太保富察烏葉,修撰富珠哩阿拉,費靡諳達登四人,疑原書尚有所脫佚。其所議,言應為土德者四人,言應為金德者十四人。
中如諫議大夫張行信,力主金德之議。而《金史》行信本傳稱:“貞祐四年,以參議官王澮言,當為火德。詔問有司,行信謂當定為土德,而斥澮所言為狂妄。”
其立說先後,自相矛盾,殊不可解。又書中但有諸臣議狀,而尚書省臣無所可否。
考史載興定元年十二月庚辰,臘享太廟,是終金之世,仍從泰和所定土德,而未嘗重改。疑是歲元兵深入,宣宗南遷汴梁,此議遂罷,故尚書省亦未經奏覆也。
五德之運不見六經,惟《家語》始有之。而其書出於王肅偽撰,不可據為典要。
後代泥於其說,多侈陳五行傳序之由。而牽合遷就,附會支離,亦終無一當。仰蒙我皇上折衷垂訓,斥妄祛疑。本宅中圖大之隆規,破讖緯休祥之謬說,闡發明切,立千古不易之定論。是編所議,識見皆為偏陋,本不足錄。然此事史文簡略,不能具其始末。存此一帙,尚可以補掌故之遺。並恭錄聖制,弁諸簡首。俾天下後世曉然知騶衍以下皆妄生臆解,用以祛曲說之惑焉。
△《廟學典禮》·六卷(永樂大典本)
不著撰人名氏。諸家書目皆不著錄。核其所載,始於元太宗丁酉,而終於成宗大德間,蓋元人所錄也。其書雜鈔案牘,排綴成編,未經文士之修飾,故詞多椎樸。又原序原目,散佚無考,亦無從得其門類。幸其年月先後,皆有可稽,尚可排比成帙。謹釐析其文,勒為六卷。雖繁複之失,在所未免,而一代廟學之制,措置規畫,梗概具存,頗可與《元史》相參考。如至元六年設舉學校官一條,稱儒學提舉司秩從六品,而《百官志》作從五品;各路儒學教授秩八品,而《百官志》作九品。至元十九年郡縣學院官職員數一條,稱總管府設教授二員,學錄、學正各二員,散府設教授二員,學錄、學正各一員。而《百官志》作總管府教授一員,學正一員,學錄一員,散府上中州教授一員,下州學正一員。俱不相合。
蓋宋濂等修史之時,據其末年之制,而大德以前之舊典,則未及詳考也。又《選舉志》稱至元二十八年令江南諸路學及各縣學內設立小學,選老成之士教之。其他先儒過化之地,名賢經行之所,與好事之家出錢粟贍學者,並立為書院。是明言小學書院設於世祖之時,而此書載所立小學書塾乃在大德四年。以成宗時人記成宗時事,不應訛異如是。或至元時雖有此議,實未及施行,至成宗乃補定其規制,而史未及詳與?《元史》一書,自開局至告成,僅閱八月。其間潦草闕略,不一而足,諸志尤不賅備。留此一編,猶足以見一朝養士之典,固考古者所必稽矣。其中有當日文書程式,後人不能盡解,以致傳寫訛脫者,並詳核釐正。無可考者則闕之。人名、地名、官名,譯語對音,尤多舛異。今皆一一核定,俾不失其真,以糾向來流傳之誤焉。
△《明集禮》·五十三卷(浙江範懋柱家天一閣藏木)
明徐一夔、梁寅、劉於、周於諒、胡行簡、劉宗弼、董彝、蔡琛、滕公瑛、曾魯同奉敕撰。考《明典匯》載,洪武二年八月,詔儒臣修纂禮書。三年九月書成,名《大明集禮》。其書以吉、兇、軍、賓、嘉、冠服、車輅、儀仗、鹵簿、字學、樂為綱,所列子目,吉禮十四,曰祀天,曰祀地,曰宗廟,曰社稷,曰朝日,曰夕月,曰先農,曰太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