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憑胸臆,增損改易,其字已多不足信。至於此書,皆《說文》不載之字,本無篆體,乃因後世增益之訛文,為之推原作篆。卷一以會意起,僅一十一字。次指事,僅十四字。
合轉註為兩卷。其卷三至卷十二皆諧聲字。獨闕象形一門。名曰六書,實止五也。
桓好講六書而不能深通其意,所說皆妄生穿鑿,不足為憑。其論指事、轉註,尤為乖異,大抵從會意、形聲之內以己見強為分別。故其指事有以形指形、以注指形、以聲指形、以意指形、以聲指意之屬。其轉註有從二文、三文、四文及從一文一字、從二文一字、從一文二字之屬。蓋字學至元、明諸人,多改漢以來所傳篆書,使就己見,幾於人人可以造字。戴侗導其流,周伯琦揚其波,猶間有可採,未為太甚。至桓與魏校而橫溢旁決,矯誣尤甚。是固宜宣諸戒律,以杜變亂之源者矣。
△《增修復古編》·四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舊本題“吳均撰”。但自署其字曰“仲平”。不著爵裡,亦不著時代。其《凡例》稱註釋用黃氏《韻會》,而書中分部全從周德清《中原音韻》,則元以後人也。初,張有作《復古編》,辨別篆隸之訛異,持論甚平。又惟主辨正字畫,而不復泛引訓詁,其說亦頗簡要。均乃病其太略,補輯是編。所分諸部,皆以俗音變古法。而所載諸字,又皆以古文繩今體。其拘者,如“童子”必從人作“僮”
之類,率滯礙而不可行。其濫者,如“仝”字之類引及道書,又蕪雜而不盡確。
所分六書尤多舛誤。如“艐”字為國名,“孫”字為人姓,“階”字訓等差,“賓”字訓客,“環”字訓繞之類,皆謂之假借,則天下幾無正字矣。其書自平聲至入聲,首尾完具,而每韻皆題曰上卷。殆尚有下卷而佚之。然其佚亦無足惜也。
△《蒙古譯語》·一卷(永樂大典本)
不著撰人名氏。前有《自序》,稱“言語不通,非譯者無以達其志。今詳定譯語一卷,好事者熟之,則問答之間,隨叩隨應,而無鯁喉之患”云云。似乎元代南人所記。然其書分類編輯,簡略殊甚,對音尤似是而非,殊無足取。
△《華夷譯語》·一卷(永樂大典本)
明洪武二十二年翰林侍講火源潔奉敕撰。錢曾《讀書敏求記》作史源潔,字之訛也。前有劉三吾《序》,稱“元初未制文字,借高昌之書,後命番僧造蒙古字,反覆紐切然後成文,繁複為甚。翰林侍講火源潔乃朔漠之族,遂命以華文譯之。聲音諧和,隨用各足”云云。其分類編輯,與《蒙古譯語》略同,而差為詳備。然粗具梗概,訛漏孔多。《欽定元國語解》已有成書,源潔此編,直付之覆瓿可矣。《讀書敏求記》又別載《華夷譯語》二卷,云為回回館所增定。今雖未見其本,然明人於翻譯繹之學,依稀影響,十不得一,其書亦可想像而知也。
△《篇海類編》·二十卷(江蘇周厚堉家藏本)
舊本題“明宋濂撰,屠隆訂正”。濂字景濂,浦江人。元至正末召為國史院編修官,不就。洪武中官至翰林學士承旨。事蹟具《明史》本傳。隆字長卿,鄞縣人。萬曆丁丑進士,官至禮部主事。《明史·文苑傳》附見《徐渭傳》中。其書取韓道昭《五音篇海》以部首之字分類編次,舛陋萬狀。無論宋濂本無此書,即以所引之書而論,如田汝耔、都俞、李登、湯顯祖、趙銘、章黼、楊時喬、劉孔當、趙宧光,皆明正德至萬曆時人,濂何從見之?至於以趙捴謙列林罕、李陽冰間。既有一“鄭樵”,注曰“著《六書略》”,又有一“鄭漁”,注曰“字仲明,夾漈人”。他如以《玉篇》為陳新作,以《韻會箋》為黃紹作,以高似孫為高衍孫,以《洪武正韻》為毛晃作,以《古文字號》為馬融作、鄭玄注,以《五聲韻》為張有作,以《別字》十三篇為孫強作,以《六書精蘊》為孫愐作,殆於醉夢顛倒,病狂譫語。屠隆雖不甚讀書,亦不至此,殆謬妄坊賈所託名也。
△《童蒙習句》·一卷(通行本)
明趙捴謙撰。捴謙有《六書本義》,已著錄。焦竑《筆乘》載捴謙著書十種,此書居第八。惟《六書本義》及《學範》行世,餘書則邱濬、李東陽、謝遷先後訪於嶺南不獲。則此書為明人所未見,亦僅存之本矣。其例凡列一字,必載篆、隸、真、草四體。然小篆及真書各有定格,而隸、草變體至多,不能賅備,姑見崖略而已。捴謙本以小學名,此則鄉塾訓課之作,非其精義之所在也。
△《從古正文》·五卷(禮部尚書曹秀先家藏本)
明黃諫撰。諫字世臣,蘭州人。天順壬戌進士,官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