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者,以炎武書為主,而參之是書以通其變,略短取長,未始不可相輔而行也。
△《唐韻考》·五卷(兵部侍郎紀昀家藏本)
國朝紀容舒撰。容舒字遲叟,號竹厓,獻縣人。康熙癸巳舉人,官至姚安府知府。初,隋陸法言作《切韻》,唐禮部用以試士。天寶中,孫愐增定其書,名曰《唐韻》。後宋陳彭年等重修《廣韻》,丁度等又作《禮部韻略》,為一代場屋程式,而孫氏之書漸佚。唐代舊韻,遂無復完帙。惟雍熙三年徐鉉校定許慎《說文》,在大中祥符重修《廣韻》以前。所用翻切,一從《唐韻》,見於鉉等《進書表》。容舒以為翻切之法,其上字必同母,其下字必同部,謂之音和。間有用類隔法者,亦僅假借其上字而不假借其下字。因其翻切下一字,參互鉤稽,輾轉相證,猶可以得其部分。乃取《說文》所載《唐韻》翻切,排比分析,各歸其類,以成此書。始知《廣韻》部分,仍如《唐韻》,但所收之字不同。有《唐韻》收而《廣韻》不收者。如《東部》“詷”字、“{冖見}”字、“忄共”字之類是也。有《唐韻》在此部而《廣韻》在彼部者。如“賨”字《廣韻》作“藏宗切”,在《冬部》。《唐韻》作“徂紅切”,則在《東部》。“瓏”字《廣韻》作“盧紅切”,在《東部》。《唐韻》作“力鍾切”,則在《鍾部》之類是也。
有《唐韻》兩部兼收,而《廣韻》止存其一者。如《虞部》“《廣且》”字,《廣韻》注又“子餘切”,與《唐韻》合。而《魚部》“子餘切”乃不收“《廣且》”
字之類是也。有《廣韻》移其部分而失於改其翻切。如《諄部》“麕、菌、囷、頵”四字移入《真部》,而仍用《唐韻·諄部》翻切。《刪部》“鰥”字移入《山部》,仍用《刪部》翻切之類是也。有《唐韻》本有重音而徐鉉只取其一者。
如“規”字作“居追切”,宜在《脂部》。而證以“隓”字作“許規切”、“窺”字作“去隓切”,知“規”字當有“居隨”一切,兼入《支韻》之類是也。其推尋考校,具有條理。《唐韻》分合之例與宋韻改並之跡,均可由是得其大凡。亦小學家所當參證者矣。
△《古韻標準》·四卷(桂林府同知李文藻刊本)
國朝江永撰。永有《周禮疑義舉要》,已著錄。自昔論古音者不一家,惟宋吳棫、明楊慎、陳第、國朝顧炎武、柴紹炳、毛奇齡之書最行於世。其學各有所得,而或失於以今韻部分求古韻,或失於以漢魏以下、隋陳以前隨時遞變之音均謂之古韻。故拘者至格閡而不通,泛者至叢脞而無緒。永是書惟以《詩》三百篇為主,謂之“詩韻”。而以周、秦以下音之近古者附之,謂之“補韻”。視諸家界限較明,其韻分平、上、去聲各十三部,入聲八部。每部之首先列韻目。其一韻岐分兩部者,曰“分某韻”。韻本不通而有字當入此部者,曰“別收某韻”。
四聲異者,曰“別收某聲某韻”。較諸家體例亦最善。每字下各為之注,而每部末又為之總論。書首復冠以《例言》及《詩韻舉例》一卷。大旨於明取陳第,於國朝取顧炎武,而復補正其訛闕。吳棫、楊慎、毛奇齡之書,間有駁詰。柴紹炳以下,則自鄶無譏焉。古韻之有條理者,當以是編為最,未可以晚出而輕之也。
──右“小學類”韻書之屬三十三部,三百十三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韻書為小學之一類,而一類之中又自分三類。曰今韻、曰古韻、曰等韻也。本各自一家之學,至金而等韻合於今韻〔韓道昭《五音集韻》始以等韻顛倒今韻之字紐〕,至南宋而古韻亦合於今韻〔吳棫《韻補》始以古韻分隸今韻,又注今韻某部古通某部之類〕。至國朝而等韻又合於古韻〔如劉凝、熊士伯諸書〕,三類遂相牽而不能分。今但通以時代次之。其《篆韻》之類,本不為韻而作者,則仍歸之於《字書》。)
○附錄△《六藝綱目》·二卷(兵部侍郎紀昀家藏本)
元舒天民撰。天民字埶風,鄞縣人。是書取《周禮·保氏》“六藝”之文,因鄭玄之《注》,標為條目,各以四字韻語括之。其子恭為之注,同郡趙宜中為之附註,均能考證精核,於小學頗有發明。惟其中論六書“轉註”一門,以為轉註者,乃轉形互用,有倒有側,有反有背。今求其說,若雲倒為,反正為乏,雖本傳記,然究屬會意字。至謂屍為側人,匚為側凵,則誤從周伯琦《說文字原》之論,於制字之意反乖耳。至其“九數”一門,以密術推鄭《注》,頗為詳至。以之補正賈《疏》,亦考禮之一助也。恭字自謙,號說齋。宜中字彥夫。其書刊於至正甲辰,前有張翥、胡世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