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困學錄》·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王澍撰。自明以來,解《四書》者惟以尋繹語脈為時文敷衍之具。澍是二書獨發揮學問之功,其識在坊刻講章上。而意取詳明,或失之冗,遂不免間有出入。如《大學補傳》第五章辨陸、王致知之誤,極為分明。而《傳》第七章乃雲“心中不可存一物”,則仍闌入金谿、姚江門徑矣。呂坤《呻吟語》謂:“佛氏論心爭有無,儒者論心爭是非,如貞女思夫、忠臣思君,可謂之放心乎?”其說當矣。又何可以不存一物為正心也?亦間有寬廓語。如《中庸》第二章謂君子“時中”只是敬其意,以敬為無忌憚之反,而不知此“時中”字徹上徹下、徹內徹外,當由格物窮理、明體達用而來,非一敬字所能盡。又如《中庸》第二十章謂《九經》句句有一篇《西銘》在內,其理固然,然不可如此說書。必充類至盡,雖謂句句有一篇《太極圖說》在內,亦何嘗不可通乎?
△《成均講義》(無卷數,江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孫嘉淦撰。嘉淦有《春秋義》,已著錄。是編乃嘉淦攝國子監祭酒時以《大學》“聖經”一章為學者入德之門,乃逐節疏解,以發明朱子《章句》之義。
其講“致知格物”,謂:“釋氏欲正心而不先誠意,陸子靜欲誠其意而不先致知,王陽明欲致其知而不先格物,惟程、朱之書,詳言格物,獨得孔子之傳。今日學者之流弊,譏釋氏之不能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