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李顒撰。顒字中孚,盩厔人。康熙己未薦舉博學鴻詞,以年老不能赴京而罷。康熙四十二年,聖祖仁皇帝西巡,召顒入見。時顒已衰老,遣子慎言詣行在陳情,以所著《二曲集》、《反身錄》奏進。上特賜御書“操志高潔”以獎之。
是書本題曰“二曲先生口授、鄠縣門人王心敬錄”。“二曲”者,顒之別號。水曲曰盩,山曲曰厔。盩厔當山水之曲,故因其地以稱之。是此書成於心敬之手,顒特口授。然核其《序》文年月,則是書之成,顒猶及見,非身後追錄之比,實仍顒所自定也。顒之學本於姚江。書中所載,如《大學》“格物”之“物”為身心意知家國天下之物,即“物有本末”之物。又謂“明德與良知無分別。念慮微起,良知即知善與不善。知善即實行其善,知惡即實去其惡。不昧所知,心方自慊”云云,其說皆仍本王守仁。又書中所引呂原明渡橋,輿人墜水,有溺死者。
原明安坐橋上,神色如常。原明自謂未嘗動心。顒稱其臨生死而不動,世間何物可以動之?夫死生不變,固足徵學者之得力。然必如顒說,則孔子之微服過宋,孟子之不立巖牆,皆為動心矣。且“廄焚”必問“傷人”,“乍見孺子入井必有怵惕惻隱之心”,輿夫溺死而原明安坐不動,此乃原明平時強制其心而流為谿刻之過。顒顧稱之為不動,則於告子之不動心何異乎?是亦主持太過,而流於偏駁者矣。
△《辟雍講義》·一卷、《大學講義》·一卷、《中庸講義》·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楊名時撰。名時有《周易劄記》,已著錄。《辟雍講義》乃乾隆元年名時兼領國子監時所著。《大學、中庸講義》則因其《札記》之說而暢之耳。
△《雜說》(無卷數,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焦袁熹撰。袁熹有《春秋闕如編》,已著錄。是編乃以《禮記》中《大學、中庸註疏》及《論語、孟子註疏》,與朱子《章句集註》兩兩相勘,決擇是非,而左袒朱子者為多。其中考證過疏,如謂《論語》孔注“誄禱”篇名,不知誄乃施於死後者,未詳孔《注》所出。今考《大祝》“作六辭以通上下、親疏、遠近,其六曰誄。”《注》引《論語》“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祗。”賈公彥《疏》:“生人有疾亦誄,列生時德行而為辭,與哀公誄孔子意同。”是死諡名誄、生禱亦名誄之顯證。奈何於孔《注》疑之耶?
△《考定石經大學經傳解》·一卷(戶部尚書王際華家藏本)
國朝邱嘉穗撰。嘉穗字實亭,上杭人。康熙壬午舉人,官歸善縣知縣。是編大旨謂《大學》“格致”一傳,本未闕佚,不過錯簡,非惟朱子所補為誤,即諸儒所定亦皆未安。因參取舊說,以“物有本末”一節、“子曰聽訟”一節、”
《詩》雲:邦畿千里”一節、“知止而後有定”一節,終以“此謂知之至也”句,合為“格物致知”之傳,而詮解以明之。其意以豐坊偽石經為真,而又未見坊之原本,但據鍾惺《四書聚考》所載。又見朱彝尊、毛奇齡等素號博洽者,皆引據舊文,掊擊甚力,遂依違瑟縮,不敢訟言。然其割取“《詩》雲:邦畿千里”十字,實用偽石經本也。
△《中庸本旨》·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朱謹撰。謹號雪鴻,崑山人。是編前有康熙己丑魏一川《序》,稱其歲易一稿,逾三十年。今觀其書首列《中庸圖》十七,其分配五行者多涉牽合。其解“中”字,謂“中”即太極,即伏羲一畫而縱之。其解“天”字,謂上一畫為天,下一畫為地,人居其中。一川《序》又為補解“庸”字,以為古文作◆。◆,古庚字,為陽金。◆,古鏞字,為樂器。而附於黃鐘之末。亦皆附會。其注以天命為源,以無聲無臭為歸宿,多涉恍惚。其《中庸續論》,又時時評論文法,如謂“三重”章、“大哉”章是兩扇格局,不露排偶之類,並引而歸之時文矣。
△《大學本文》·一卷、《大學古本》·一卷、《中庸本文》·一卷(通行本)
國朝王澍撰。澍有《禹貢譜》,已著錄。是書取《大學》、《中庸》本文及朱子《章句》原《序》,各為批點,大意欲因文法以闡書理。然聖經雖文字之祖,而不可以後人篇法、句法求之。世傳蘇洵評《孟子》、謝枋得評《檀弓》,皆出於明人刊本。其源流授受,莫得而明,大抵皆後人偽撰。澍因仍其例,實非先儒之舊法。又既用朱子改本,發揮文字之妙;又列《古本》一卷,其發揮妙處亦如之。古本是則改本非,改本是則古本非。兩相尊奉,不亦合之兩傷乎?
△《大學困學錄》·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