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夷、泰伯,抑又強天下以所難矣。其持論大旨,往往類此。雖駁胡《傳》,實仍在胡《傳》門徑之中,不及所作《周易傳義合訂》遠矣。
△《春秋比事目錄》·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方苞撰。苞有《周官集註》,已著錄。苞既作《春秋通論》,恐學者三《傳》未熟,不能驟尋其端緒。乃取其事同而書法互異者,分類匯錄,凡八十有五類。然宋沈棐、元趙汸皆已先有此著。沈書僅有鈔本,趙書亦近日始刊行。
苞在康熙中,二書未出,故不知而為此屋下之屋。猶之顧棟高未見程公說書,乃作《春秋大事表》也。
△《春秋三傳纂凡表》·四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國朝盧軒撰。軒字六以,海寧人。康熙己丑進士,官翰林院編修。其書以三《傳》所言書法之例,匯而為表。《經》文直書為經,《傳》文橫書為緯。凡分三格,以《左氏》居上格,《公羊》居中格,《穀梁》居下格。皆但列舊文,而於其同異是非不加考證。蓋軒欲作《三傳擇善》一書,故先纂此表,以便檢閱,尚未及訂正其得失也。
△《左傳拾遺》·二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國朝朱元英撰。元英字師晦,上元人。康熙己丑進士。是書摘取《左傳》一百一十事,為文一百一十有一,蓋仿《東菜博議》之體。惟《博議》多闡《經》義,此則頗訂《傳》文耳。然好出新意,亦往往失之過苛。如《桓公十七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傳》曰:“不書日,官失之也。”元英則以不日為特筆,譏《左氏》不知聖人之意。《襄公二十九年》吳季札請觀周樂,歌《小雅》,有“周德之衰”一語,元英以為訓詁之失,而引《九章演算法》,謂差分為衰分。
其說皆不能確也。
△《春秋說》·十二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田嘉穀撰。嘉穀有《易說》,已著錄。是書以胡《傳》為主,三《傳》有為胡《傳》所採者,亦附錄之。胡《傳》所引事實,則依《春秋大全》小注錄之。卷首兼論作文之法。蓋其書專為舉業而設。至於遣調練詞,皆入《凡例》,與說經之體遠矣。
△《春秋義》·十五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孫嘉淦撰。嘉淦字錫公,興縣人。康熙癸巳進士,官至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諡文定,嘉淦以《春秋》一書比事屬辭,《經》本甚明,無藉於《傳》,乃盡去各《傳》,反覆《經》文,就事之前後比而屬之,尋其起止,通其脈絡。
其事俱存,義亦可見。至日月、名氏、爵諡之間,則不復為之穿鑿。然大抵以《公羊》常事不書之說為根本,於《春秋》本旨未能盡愜。後自覺其失,旋毀其版。此猶其初刊時所印行雲(語詳楊方達《春秋義補註》條下)。
△《春秋集傳》·十卷(湖南巡撫採進本)
國朝李文炤撰。文炤有《周易本義拾遺》,已著錄。是書大旨宗胡《傳》而稍採諸說,變其面貌,往往蔓延於《經》義之外。如解元年而牽及改元,已為旁文,又因改元而深譽前明十三帝之不改元,不更蛇足乎?衛桓書葬,是為據事而筆諸冊,乃牽及衛侯不當諡桓,謂以著衛人之私。然則凡葬必書諡,以何者別其非譏耶?許世子不嘗藥,引張氏之說,謂其必用砒霜鍛之不熟,已屬臆揣,又責以不能窮理居敬,去本事不太遠乎?是但知拾五子之緒言,而未嘗知三《傳》之古義者耳。
△《左傳杜注補義》·一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蘇本潔撰。本潔字幼清,常熟人。康熙癸巳舉人,官興化府知府。是編因顧炎武《左傳杜解補正》有所未盡,乃作此以補之。多推求文句,體味語意,而罕所引據考證,故名曰《補義》。前有康熙庚子陶貞一《序》,稱本潔原本兼補林堯叟注義,貞一為刪之。知所據者坊刻杜、林合注之本,非註疏本也。
△《左傳姓名考》·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高士奇撰。士奇有《左傳地名考》,已著錄。是編蓋與《地名考》相輔而行,然體例龐雜,如出二手。如不論嫡妾皆謂之夫人,已於篇首發例,而於齊乃別出“悼公妾季姬”一條。有世系者從其世系不論歲月,亦於篇首發例,而晉丕鄭父丕豹、巫臣、邢伯皆不相隨,楚伯州犁、吳伯嚭仍系之晉、楚,管修仍系之齊,而巫臣之子乃不繫之楚。魯婦人戴己、楚婦人鬥伯比妻、齊婦人棠姜、陳婦人夏姬、宋婦人蕩伯姬之類,各出一條,而他國皆不載。“僖負羈”下旁註一“妻”字,尤不畫一。魯君女紀伯姬、楚君女江羋之類,亦各出一條,而他國不載。秦女簡璧、衛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