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部分(2 / 4)

吟,運思幽僻,猝不易明。方回號曰知詩,而《瀛奎律髓》載其《九日寄秦觀》詩,猶誤解末二句。他可知矣。又魏衍作師道集記,稱其詩未嘗無謂而作,故其言外寄託,亦難以臆揣。如《送郭概四川提刑》詩之“功名何用多,莫為分外慮”;《送杜純陝西轉漕》詩之“誰能留渴須遠井”;《贈歐陽棐》詩之“歲歷四三仍此地,家餘五一見今朝”;《觀六一堂圖書詩》之“歷數況有歸,敢有貪天功”;《次韻蘇軾觀月聽琴》詩之“信有千丈清,不如一尺渾”;《次韻蘇軾勸酒與詩》之“五士三不同,夙紀鳴蟬賦”;《寄蘇軾》詩之“功名不朽聊通袖,海道無違具一舟”;《寄張耒》詩之“打鴨起鴛鴦”;《離潁》詩之“叢竹防供爨,池魚已割鮮”;《送劉主簿》詩之“二父風流皆可繼,排禪詆道不須同”;《送王元均》詩之“故國山河開始終”以及《宿深明閣》、《陳州門絕句》、《寄曹州晁大夫》等篇。非淵一一詳其本事,今據文讀之,有茫不知為何語者。即《鉅野詩》之“蒲港”對“蓮塘”,儷偶相配,似乎不誤,非淵親見其地,亦不知“港”字當為“巷”也。其中如《寄蘇軾》詩之“遙知丹地開黃卷,解記清波沒白鷗”二語,蓋宋敏求校定杜詩,誤改“白鷗沒浩蕩”句。軾嘗論之,見《東坡志林》。

故師道藉以為諷。淵惟引其《寄弟轍》詩“萬里滄波沒兩鷗”句,則與上句“丹地黃卷”不相應矣。他如“兒生未知父”句,實用孔融詩。“情生一念中”句,實用陳鴻《長恨歌傳》。“度越周漢登虞唐”句,“虞唐”顛倒,實用韓愈詩。

“孰知詩有驗”句,以“熟”為“孰”,實用杜甫詩。而皆遺漏不注。《次韻春懷》詩“塵生鳥跡多”句,“鳥跡”當為“馬跡”之訛,而引晉簡文“床塵鼠跡”

附會之。《齋居》詩“青奴白牯靜相宜”句,“牯”字必誤,而引“白角簟”附會之。《謁龐籍墓》詩“叢篁侵道更須東”句,“東”字必誤,而引《齊民要術》“東家種竹”附會之。至於以“謝客兒”為“客子”、以“龍”為“龍伯”,皆舛謬顯然。淵亦絕不糾正。是皆不免於微瑕。據淵自序,其編次先後,亦如所注《山谷集》例,寓《年譜》於目錄。今考《和豫章公黃梅》二首注曰:“此篇編次不倫,姑仍其舊。”又於紹聖三年下注曰:“是歲春初,後山當罷潁學,而《離潁》等詩反在卷終,又有未離潁時所作。魏本如此,不欲深加改正。”而於《示三子》詩則注曰:“此篇原在《晁張見過》詩後,今遷於此。”於《雪後黃樓寄負山居士》詩則注曰:“此詩原在《秋懷》前,今遷於此。”於《再次韻蘇公示兩歐陽五詩》則注曰:“以《東坡集》考之,原在《涉潁》詩後,今遷於此。”

則亦有所竄定,非衍之舊。又衍記稱師道卒於建中靖國元年,年四十九。此集託始於元豐六年,則師道年已三十一。不應三十歲前都無一詩。觀《城南寓居》二首,列於元豐七年,而注曰:“或雲熙寧間作。”則淵亦自疑之。《題趙士《日東》高軒過圖》一首,淵引王立之《詩話》,稱作此詩後數月間遂卒。故其後更列送歐陽棐、晁端仁、王鞏三詩。今考王立之《詩話》,實作“數日無己卒,士《日東》贈以百縑。”校其所錄情事,作“數日”為是。則小誤亦所不免。然援證古今,具有條理,其所得者實多。莊綽《雞肋編》嘗摭師道詩採用俚語者十八條,大致皆淵注所已及。可知其用意之密矣。固與所注《山谷集》均可並傳不朽也。

△《宛邱集》·七十六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宋張耒撰。耒有《詩說》,已著錄。蘇軾嘗稱其文汪洋衝澹,有一唱三嘆之音。晚歲詩務平淡效白居易,樂府效張籍。故《瀛奎律髓》載楊萬里之言,謂“肥仙詩自然”。肥仙,南宋人稱耒之詞也。《文獻通考》作《柯山集》一百卷。

茲集少二十四卷。查慎行注蘇軾詩云:“嘗見耒詩二首,而今本無之。”考周紫芝《太倉稊米集》有《書譙郡先生文集後》曰:“餘頃得《柯山集》十卷於大梁羅仲洪家。已而又得《張龍閣集》三十卷於內相汪彥章家。已而又得《張右史集》七十卷於浙西漕臺。而先生之製作於是備矣。今又得《譙郡先生集》一百卷於四川轉運副使南陽井公之子晦之。然後知先生之詩文為最多,當猶有網羅之所未盡者。餘將盡取數集,削其重複,一其有無。以歸於所謂一百卷,以為先生之全書”

云云。然則耒之文集,在南宋已非一本。其多寡亦復相懸。此本卷數與紫芝所記四本皆不合,又不知何時何人摭拾殘剩所編。宜其闕佚者頗夥。然考胡應麟《筆叢》有曰:“張文潛《柯山集》一百卷,餘所得卷僅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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