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夫論儒學嗎?”顧炎武大笑起來:“敢問許將軍,你出河南一路攻城掠地,是因為許將軍比沿途遇到的敵人品德高尚,還是因為許將軍比這些人更通治軍之法?”
“行軍打仗,當然是治兵之法,但治國難道不是重德嗎?”
“治軍都不能靠德,治國比治軍繁複百倍,怎麼能靠德?許將軍果然是念的心學。”顧炎武大笑兩聲:“老夫是理學門徒,平生服膺的二程、朱子。宇宙天地萬物無不有理,日月之生有日月之理,星辰之變有星辰之理,草木榮華有草木之理。我們要格物明理,循理而為,治軍要循兵理,治國要循的理就更多了。”顧炎武用手指著自己心口前方寸之地:“而心學則認為重在修心修德,只要心性修到了家……”顧炎武雙臂一揮,高高舉過頭頂:“這理就自然而然地出來了,真是荒謬可笑!”
見許平仍是一臉的茫然,顧炎武搖頭嘆息一聲,滿臉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低頭想了想問道:“許將軍覺得,我朝士大夫,比前宋多了什麼?”
許平沉思片刻,搖頭道:“在下不知,請顧先生賜教。”
顧炎武端起茶杯飲水:“許將軍知道的,再想想,休要懶惰。或說,是我朝士大夫比較前宋,都多了什麼好處?”
許平又潛心思考片刻:“我朝多諍臣,前宋望塵莫及。”
“正是如此!”顧炎武把茶碗拍在桌面上,高聲喝道:“我朝多直言犯上之臣,前宋也有罵天子失德、罵宰輔無德的,有些事也該罵。但我朝士風高尚,不但御史罵、就連宰輔都在罵皇帝,然後六部罵皇上加宰輔、在野之士更是罵盡天下。休要說前宋,便是歷朝歷代加起來也不如我朝的道德君子多。前宋罵宰輔無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