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竟然還覺得有自相矛盾的輕快之感。在許平心中,山東之戰後他已經非常困惑,黃子君是許平唯一還會繼續為朝廷出力的理由,是他僅有的不能和新軍決裂的理由。現在,連這僅存的一絲牽掛也不負存在:“我會去找我舅舅,然後隱姓埋名。”
許平口氣雖然瀟灑,鍾龜年卻似乎不是很信:“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許將軍與在下相見便是有緣,無論將軍是想去山東,還是想等朝廷的赦免,在下都會鼎力相助,許將軍這般說可是見外了。”
雖然明知對方認為自己奇貨可居,但許平也不生氣,畢竟對方是個商人,在商言利在正常不過,倒是自己兩次受對方大恩,無以為報讓許平頗有些慚愧:“大丈夫行事無愧本心。在新軍中,我確實有了過去不曾有過的風光……”
許平搖搖頭,但新軍給的權利讓他身不由己,讓他不辨是非,許平不再多說:“鍾兄,從今而後,世上再無許平這人,我絕不會再側身新軍之中,但也絕不會負了鎮東侯。今日一別,日後再無相見之期,此世的恩情,在下唯有來生再報。”
語氣斬釘截鐵,再無迴環餘地。
……
“是誰給朝廷出的主意,下令懸榜捉拿許克勤!?”
新軍大營中,鎮東侯勃然大怒。
楊致遠也是滿臉嚴肅,緊緊站在鎮東侯身後。
趙慢熊一臉的不在乎:“大人啊,這可不是我們的主意,是侯恂擔心許平衝過京師,大鬧兵部要告御狀,再說,大人不也是要保侯恂的嗎?”
金求德也道:“大人,許平違抗軍令,按條例也是死罪。”
帳內的第五個人賀寶刀也搭腔道:“大人,這次屬下不會為許平說話了,他擅自修改推演結果,造成這麼大損失,真的該死啊。”
聞言鎮東侯冷冷地看了賀寶刀一眼,又把目光投回到趙慢熊的臉上:“這次在山東,若不是長青營浴血奮戰,山嵐營如何能脫困,若不是許平親身斷後,他們能逃出險境?”
“小木營……”
趙慢熊才開口要說,鎮東侯就一聲厲喝:“是長青營!”
屋內一片沉寂,最後趙慢熊拱手道:“大人,屬下這便去找,若是找到了,一定說服他冷靜下來。”
“這事不勞你們費心,我會讓楊兄弟去辦的。”鎮東侯揮揮手:“退下!”
三個人德唯唯而出,走出大營後看到金求德還在緊張,趙慢熊用只夠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放心吧,不會讓許平活著見到侯爺的。”
第二章 帝星飄搖熒惑高 第二十三節 破軍
部下走出營帳後,鎮東侯緩緩坐倒在椅子中,顯得非常疲憊,楊致遠向前走上兩步安慰道:“大人,他們對您忠心耿耿。”
“我知道,所以我才為難。”鎮東侯點點頭,他的部下數以萬計,但只有四個人是對他絕對忠誠的,再也沒有人能夠相比,就是賀寶刀都遠遠不如。十幾年前,朝廷決定賜給他侯爵的身份,打算以此為幌子關閉大都督府。早在朝廷正式的旨意下來前,鎮東侯已經得知了這個訊息,另外三個發誓效忠鎮東侯的人,當著楊致遠的面無所顧忌地把野心吐露出來……直到今天,鎮東侯還記得當時楊致遠的震驚。不過震驚之餘,楊致遠默默地接受了它,成為繼趙慢熊、金求德和李雲睿外,鎮東侯可以完全放心的人。
“就憑這幫傢伙!”鎮東侯罵道:“連一個小小的新軍都辦成這個樣子,還總妄想開闢什麼太平盛世。說什麼解民倒懸,我看都未必能比現在強。”
楊致遠默默不言——雖然他的大人和他有著絕對的信任,但這仍是一個雙方都盡力避諱的話題,聽到鎮東侯這句話時,楊致遠明白這次趙慢熊的舉動肯定讓他的大人非常不滿,但又無可奈何,所以才會如此激動,不過他同樣深信大人不會再說第二句關於這個話題的話。
在十幾年前那場令人震驚的攤派中,楊致遠曾冒著另外幾人惡毒的目光和陣陣冷笑,咬緊牙關表示反對,他背心流著冷汗質問趙慢熊:“大人在萬民中的威望,類似嶽王爺,如果大人突然當了董卓,天下人又會如何看待大人?賀兄弟若是不同意又該怎麼辦?以往大人的好名聲會十倍、百倍地變成惡名,兩京十三省,二百萬官吏兵將,有幾個能心服?”。
另外三人毫不猶豫地回答他:要說名不正、言不順、人心不服,難道還能有比元寇和宋室的差距大麼?韃子會殺,難道我們就不會麼?有不服的就殺,天下有一半人不服就殺一半,有七成不服就殺七成。殺他一個屍山血海,剩下的自然就服了,就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