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政院:院長 汪大燮
肅政廳:都肅政史 莊蘊寬
將軍府(榮譽銜顧問機構):上將一名段祺瑞;將軍二十六名;參軍二十五名
陸海軍大元帥統率辦事處:王士珍(常務)
辦事員:段祺瑞等 下設:軍政、軍令、軍械三所
【參見前引錢端升著“民國政制史‘第三章新約法時期(二年十一月至五年六月),頁八○…一四五】
中央集權未可厚非
吾人試覽上表,便知民國以來‘以一人治天下’的中央集權制,從創制立法上說,袁世凱可算是始作俑者了。後來的蔣、毛二公,則過猶不及也。袁是我國曆史上少有的治世之能臣,第一流的行政管理人才。大小政務一把抓。事必躬親。其為人也,雖乏遠大的政治理想,然亦雄才大略,知人善任,不治私產。雖妻妾眾多,然並不沉湎於酒色。對詩詞歌賦,他也頗能哼兩句,但不搔首弄姿,以詠吟自傲;更無玩物喪志的惡習,收藏甚麼骨董字畫,品簫吹笛,風流自賞。平生所好,唯抓權秉政;縱橫捭闔,他確是個不折不扣的政治動物,對政敵的鬥爭,也你死我活,初不稍讓……;但是話說穿了,吾人讀爛通鑑,翻殘二十五史,試問自古以來的專制人主,開國之君,不世之雄,誰不如此呢?孟子曰,天下定於一,唯不嗜殺人者能一之。是哲學家、宗教家之言也。非實際政治也。我國自古以來,逐鹿中原爭奪政權,都謂之‘打天下’。天下既是‘打’下來的,哪有打天下之人,不嗜殺人哉?縱是一代賢相的諸葛孔明,也要以‘生道殺人’、‘揮淚殺人’嘛。在我國古代,聖主賢君,像唐太宗李世民,為爭奪政權,且不惜弒兄殺弟。但在那種改朝換代的動亂狀態中,遍地都是瓦崗英雄,梁山豪傑,曹操所謂‘天下無孤,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為撥亂反正,拯斯民於水火,亂世梟雄,無不集生殺大權於一身,以成其貞觀、開元、洪武、永樂之治世。所以在中國政治史上,統治者‘身兼將相’(唐太宗的豪語,見‘通鑑’),集軍政大權於一身,原未可厚非也。既然共和國體、代議政府搞不下去,朋友,我們熟讀民國通史,看透華人社群的作風,吾國吾民,原沒有民主細胞嘛,你我都是一樣,怪得誰呢?因此,近百年來,孫、袁、蔣、毛、鄧五大民族領袖,都是一字號搞個人獨裁,要徒子徒孫,盲從領袖;強迫全國人民,絕對服從。孟子曰,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我們這五大領袖,也是一樣嘛。予豈好獨裁哉?予不得已也。要把這種闔族皆有的心理狀態,‘轉型’過來,筆者曾一再強調,非透過兩百年的歷史三峽不為功。袁翁世凱的處境,還在夔州府和白帝城之間,他望峽生畏,要掉轉船頭,駛回重慶,其居心原不難理解,只是其行為則愚蠢不堪罷了……。他此時已駛船入峽,順流而下,灘高浪險,掉頭逆水,必然翻船,而袁及其黨不知也,悲夫。
內憂外患,風雨飄搖
再者,縱在六百年前的帝制中國,以袁氏當時的政治形勢,他也沒有稱帝的條件。咱安徽老鄉鳳陽朱元璋在打天下之初,他的智囊朱升就勸他,‘高築牆,多積糧,緩稱王’。稱王稱帝,是子孫萬世之業,是急不得的。你先得把政治基礎打好,四平八穩,萬無一失,然後再慢慢因勢乘便,稱霸、稱王、稱帝。洪秀全愚昧無知,就犯了這個大毛病。他一開始造反,剛打下永安州,就迫不及待,自稱天王,另封東南西北翼五王,同管江山。等到他們打下南京,功勞最大的東王九千歲,也要升一升,那麼九千歲就要升為‘萬歲’了。升不了萬歲,最後就王殺王,同歸於盡了。
袁世凱這時要做皇帝,慢說是民國,縱在六百年前的大明王朝,也稱王太早嘛。在他那個民國初年的中國,外有帝國主義虎視眈眈,國亡無日;內有白狼橫行,中原正一片糜爛。袁雖趕走了孫中山,他並沒有打平中國。相反的,袁政權也正風雨飄搖,總統尚且不穩,那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皇帝呢?愚而好自用,不敗何待?現在且看看那個,把中原地區弄得天翻地覆的‘白狼之亂’。
白狼之亂
白狼之亂是甚麼回事呢?用個現代名詞,那就是民國成立之後的第一次農民大起義,時間是民國二年秋季,爆發地點是河南西部豫鄂邊區。後來蔓延於鄂、豫、皖、陝,甘五省。陷五十餘城,雖不說赤地千里,然所過之處,官軍不能制,相互砍殺,廬舍為墟,歷時數載,弄得中原西北一片糜爛。白狼,這位農民領袖,據陶菊隱‘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史話’所記真名為白朗,河南寶豐人,原為革命烈士吳祿貞的參謀,祿貞被難後落草為寇。聲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