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衝殺之餘,也不禁會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他,拱衛他的安全。否則一百個沈傲也要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時,沈傲的心裡又是悲涼又是激動,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要一個女人來救,簡直是沒有天理。朝鬼智環笑了笑,他飛快地打了馬,又覷見了一個女真人,這女真人的戰馬已經不見了蹤影,一個人惶恐地落在地上,持著長矛試圖負隅頑抗。
沈傲咬咬牙:“小子,就是你了,誰叫你是軟柿子!”
策馬直衝過去,這女真人反應過來時,馬頭距離他只是一尺的距離。
咚……女真人被撞飛,口裡溢位血來,好不容易撿了長矛,還想要支撐著站起,這個時候,沈傲又衝過去,揮起尚方寶劍狠狠地斬落下來。
“呃……”女真人難以置信,瞪視著沈傲,仰面躺倒。
“狗東西,下輩子投胎有種不要做軟柿子!”沈傲大罵一句,雙眼四顧,才發現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
陷入了僵局的女真鐵騎,根本不堪一擊,若說之前他們的戰力足以劈山斷水,可是等到橫山鐵騎發起衝擊時,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招架的力量。
一群群女真人,被分割包圍起來,負隅頑抗的女真人很快被清除,剩餘的則選擇了潰逃。只是這個時候,要逃哪有這般容易?驍騎營和衡山鐵騎一路追擊過去,如趕鴨子一樣,將他們收攏在一起,再之後擋住了他們的前路,衝殺一陣,徹底瓦解掉他們的意志。
沈傲從馬上翻身下來,才發現馬下連下腳之處都沒有,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匯聚的泥濘,靴子踩上去,很不舒服。
可是沈傲感覺自己太累了,是一種從身到心的疲憊,而這個時候,無數人歡呼起來:“萬歲!”
勝利了……勝利得有些艱難,可是事後回想,又覺得太過容易,只有身臨其境之中的人,才知道這勝利實在是太過兇險,只要步陣稍稍被衝破,只要女真人再加一把力氣,或許現在的勝利者,已經做了女真鐵騎下的亡魂。
沈傲吁了口氣,扶著戰馬的鬃毛,這時候,遍野的騎兵開始下馬,收押俘虜、尋找同伴的屍首。
鬼智環和李清等人都圍攏過來,看著沈傲,大家的臉上都沒有笑容,就算是笑,也帶著幾分苦澀,每一場鏖戰,都是生離死別,這種感受,堵得慌。
沈傲收起尚方寶劍,抿了抿唇,漸漸地習慣了空氣中的血腥氣味,他淡淡道:“隨本王走走。”
所有人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在這屍山血河中漫步,若是換了別人,只怕早已噁心得要吐過去。可是唯有這些經歷了的人,曾經眼睜睜看到鮮活生命化為枯骨的人,才會對這裡生出麻木。
沈傲看到了地上有一具校尉的屍首,這校尉的鐵殼帽已經飛遠,可是儒刀還緊緊地攥在手裡,胸口上有一枚儒章,他張著眼睛,似乎有些不甘,臨死之前帶著一絲冷笑,這笑容已經僵住,再也不會鮮活。沈傲單膝跪在校尉身邊,李清要去取校尉胸前的儒章,沈傲卻搖搖頭道:“不必,留著吧,隨他一起安葬。”
沈傲站起來,發覺自己的心已經變得堅強,他為自己辯護,人總是會死的。
不遠處,一個奇怪的情景發生了。
一個女真人躺在地上,嘴角不斷地溢著血水,不斷地發出呻吟,他的眼眸灰白,望著天穹,貪婪地看著即將告別的一切。
而女真人身邊,則坐著七個人,為首的一個是一名校尉,校尉一屁股坐在一具戰馬的屍體上,兩隻手託著下巴,眼睛很清澈地看著這重傷的女真人。至於其他的幾個,想必都是這校尉隊官的部屬,一個小隊十個人變成了七個,只是他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憤怒,卻都有一點不耐煩。
這些傢伙的表情,實在是和血戰之後的僥倖和激動不相干。
女真人身體開始抽搐,而那校尉仍然坐著,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的眼眸很清澈,很單純,和沈傲倒有幾分相似。
沈傲咳嗽一聲,走過去。
校尉立即站起來,高聲道:“卑下見過殿下。”
七八個軍卒也打起精神:“見過殿下。”
沈傲擺擺手,看到地上抽搐的女真人,不禁道:“坐在這裡幹什麼?很好看嗎?”
校尉挺直胸脯道:“殿下,卑下只是看上了他手上的扳指,這扳指若是拿來開弓射箭,省得切了自己的手。”
沈傲朝那女真人看過去,果然看到女真人的手上戴著一枚鐵質的扳指,臉色緩和下來,心裡想,一個扳指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