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們在高吼:“抵住車陣,支起長矛,擋住他們,擋住!”
矛尖斜對著衝來的騎兵,密集得讓人頭皮都要炸開,最先衝刺而來的女真騎兵眼眸中生氣一絲疑竇,他們和完顏圖圖一樣,發覺出了異樣,眼前的傢伙似乎並不好對付,他們未必比契丹人更彪悍,未必有大漠中的敵人強壯的體魄,可是他們卻擁有無以倫比的勇氣,這種勇氣,或許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嗤嗤……
毫不猶豫,最前的女真騎兵已經撞入了矛林之中,戰馬嘶鳴倒下,馬上的騎兵也瞬時被捅了無數個窟窿,那橫在步陣之前的戰車是也咚咚作響,宛若行將崩潰的堤壩一樣被衝了個七零八落。
“擋住!”
這只是開始,一旦豁出口子,後果將是致命的,校尉們眼睛都紅了,歇著刀,整個人用肩膀死死的抵住了車陣的一端,除了支起長矛的矛手,後隊的刀盾兵也紛紛向前擠壓過來,死死地抵住他們的生命線。
“咚咚……”
戰馬全力衝刺而來的力道何止千斤,每一次撞擊,固然收割掉宛如飛蛾撲火一樣的女真騎兵性命,他們或摔落下馬,被同伴踩成肉泥,或撞入矛林,血流如注,或飛入步陣,很快被步陣的夏軍斬成數段。可是每一次衝擊,都讓車陣出現鬆動,甚至這強大無比的力量,讓車陣之後的步兵也被撞飛開來。
如林的長矛上,已經掛滿了血肉,車陣下堆積起的屍首宛若小山,恰恰是這些屍首,給予了後隊的女真人可趁之機,他們飛馬順著屍山斜衝上去,隨即挺著長矛狠狠地扎入步軍的陣中。
縱然有大車阻隔,形勢仍然不可避免地開始讓步陣吃盡了苦頭,勒馬飛上車躍入步陣的女真騎兵宛若猛虎一般,藉助著戰馬的衝擊瘋狂的收割著生命,隨後又有無數支長矛從四面八成捅過來,將他們狠狠扎死。
一開始,還有餘力應付,可是隨著衝入陣的女真騎兵越來越多,這些僥倖從車陣和矛林中活下性命的女真人,竟是沒有害怕,毫不猶豫地直面去面對死亡,只是臨死之前,總是有兩三個步卒成為他們馬下的亡魂。
“烏突!”
眼看車陣已經七零八落,那列的筆直的一輛輛大車,如今卻像是彎彎曲曲的海岸線,甚至有幾處地方,已經豁出了口子,如潮水一般一波波衝殺過來的女真騎兵瞬時看到了曙光,士氣如虹,踩著前隊的屍首,爆發出一陣陣怒吼。
步陣開始蔓延著恐慌的情緒,這種恐慌,讓佇列出現了紊亂,隊中督戰的烏達感受到這氣氛,額頭上已露出細密的汗珠。一旦步陣擊垮,夏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化為烏有。可是……
烏達望向後隊的橫山騎軍,橫山騎軍已經開始向左翼移動,似乎是要發起衝鋒了。
但是……至少還要堅持一炷香,堅持住,才能看到勝利的曙光。
烏達抿著嘴,鐵青的臉上陰晴不定。恰在這個時候,一名將軍似乎看穿了烏達的心思,這個腰間攜著儒刀,胸前帶著儒章和一枚銀色的勳章的將軍,他抽出腰間的儒刀,大吼一聲:“校尉在哪裡?”
“校尉在哪裡……”附近的校尉營官、隊官、甚至是親衛隊一起大吼。
“校尉在哪裡?”步陣的各個角落,都有提著儒刀的人一起大吼,彷彿在呼喚遠處的夥伴。
這時候,一個個鐵殼范陽帽們開始向前狂奔,捨棄了自己的本隊,和那將軍一起向前湧動。
步陣中的軍卒們驚呆了,看到一個個熟悉的身影,那些平時古板的傢伙,從各處出現在車陣之後,他們驕傲地大吼:“校尉在這裡,在這裡!”
數百個校尉營官、隊官,出現在一個三四丈大小的豁口處,他們毫不猶豫地舉起刀,接著豁口的地方,無數女真騎兵飛馬而入。
血肉之軀去抵抗那騎兵組成的洪流,瞬時便被衝的七零八落,十幾個戴著鐵殼范陽帽的校尉倒入血泊。而騎兵的衝刺也不禁緩了一緩,這個時候,更多沒命的校尉撲過去,斬馬腿,刺馬肚,將這些騎兵掃下了馬。
只是那豁口宛若地獄的出口,源源不斷的騎兵越來越多,踩著屍體堆積起來的土地,繼續衝進來。
“殺!”
校尉的血沒有白費,這個時候,連畏畏縮縮的軍卒們也瘋狂了,懦弱會傳染,勇氣也會傳染,先前已經打算了抱頭鼠竄的軍卒,這時候挺著一支支長矛,如潮水一般朝豁口出發起衝擊,有人撞飛,殘肢血雨漫天撒落,更多人擁擠上去,用刀砍,用身子去擋,用長矛去刺,甚至飛撲上去把馬上的騎士拉扯下來,滾在一起,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