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潰逃只會死得更快。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當勇氣喪失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抱著一個僥倖——或許我逃得比別人更快。
神武軍根本就沒有組織起一丁點像模像樣的隊形,就算是組織起來,那支鬥志飽滿,隊形密集的騎兵也可以在他們中間硬生生地撕開一條口子。
全軍崩潰。
騎兵勢不可擋地衝入殘陣,隨即無數人被撞飛,血雨漫天。
戰馬瘋狂地奔跑,儒刀不斷斬下,黎明的曙光已經綻放,天空竟是異常的晴朗,只是在這郊外,卻是橫屍遍野,鮮血流成了河流,熱血融化了冰雪,流淌入不遠處的河中。
號角連連,那低垂的聲音不是收兵的訊號,而是肆意虐殺的前奏,騎兵的隊形開始散開,肆意追擊逃敵,甚至有兩隊騎兵從側翼包抄過來,將逃兵驅趕到進預先準備好的路線裡。後頭的騎兵一路逐殺,一路過去,到處都是遺失的屍體。
神武軍們已經吃不消了,潰逃的人拋下了武器,肝膽俱裂地高呼:“我等願降……願降!”
這些跪地的人,騎兵只是呼嘯著從他們身邊過去,見了這般,更多人跪下,紛紛乞降。
精疲力竭的騎兵們終於不追了,將所有的俘虜全部驅到一處,接著是清點戰果,再之後便是李旦被人揪出來,一個孔武有力的校尉扯住他的頭髮,一直拖行,李旦大聲呼救,神武軍中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皆是直挺挺地跪著,目光中只剩下恐懼。
將李旦拖到了河畔邊上,沈傲打著馬過來,李旦見了他,先是一愕,而後大聲求饒,又道:“我是西夏宗王,是宗王……沈傲,你不能殺我……不能……”
沈傲撫摸著戰馬的鬃毛,冷冽地看著他,朝他露出一個笑容:“本王給了你一次機會,你沒有好好珍惜,可惜上天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所以,你還是放心上路吧,你的妻兒,我會照顧的,把他拖過去,用馬踩死!”
李旦被拖到一處曠野上,在所有俘虜的注視之下,幾百騎著戰馬的校尉已經做好了準備,一隊人勒馬踏過去,李旦嘶聲嚎叫,接著又是一隊衝過去,骨骼碎裂的聲音微不可聞,可是那淒厲的慘叫聲卻是久久迴盪。
幾百騎走馬燈似地在李旦身上踩過,李旦已經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骨骼沒有碎裂,他抽搐了一下,終於不再動彈一下,瞳孔之中,仍是散發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天空浮出魚肚白,沈傲看了看天色,低聲道:“遊戲才剛開始!”
第594章 轟動龍興府
整整一個夜晚,先是城外的神武軍營大火,此後又是漫天的喊殺,城裡早已聽了個真切。只是這黑夜之中,哪裡知道城外發生了什麼,雖是守城的軍馬立即傳告,那一個個高門大宅的府邸裡透出星點燈火,貴人們被人從溫暖的狐裘暖床上叫起來,最後卻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當天夜裡,宮城的門縫裡,塞入了一張條子,而李乾順也被人叫醒,看了條子之後,連夜召見幾個大臣。
暖閣裡的燭火冉冉,所有人都是不做聲,李乾順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無人回答,只怕也只有神武軍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是,神武軍進不來,而他們也出不去。
李乾順正色道:“要不要下旨意開城門?”
這時立即有人道:“陛下,萬萬不可,此時開城,若有賊人混入,則龍興府萬劫不復,神武軍乃是五大軍之一,總不至一夜都堅守不下去,不管是什麼敵人,也要等天亮之後再說。”
這人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李乾順陰著臉點了頭,只能令各軍做好衛戍準備,等待天亮。
天亮之後,城門大開,猛虎軍三千鐵騎衝出城去,帶隊之人乃是藩將李萬年,西夏人李姓極多,無非是攀龍附鳳,為自家貼金,畢竟大唐李姓擺在那裡,姓了李,便和那天可汗有了幾分牽扯,和幾百年前的番人們紛紛自稱劉姓差不多。
這李萬年倒不是什麼宗室,只是個党項貴族出身,為人也是謹慎無比,等他出了城,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路過去,都是屍首,鮮血已經凝固,可是那冰雪中刺眼的殷紅讓人看得心驚肉跳,再打馬向前,屍首越來越多,無一例外的,都是身穿著西夏禁軍的衣甲。
“敵人呢?為何連一個敵人的屍首都不見?”李萬年立即叫人去屍首中翻尋,一路過去,卻是一個陌生裝束的人都沒有,他深吸了口氣,不自覺到了一處化作灰燼的營房,這裡便是神武軍的大營,只是這個時候,早已被人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