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摸到,自身已是損失慘重。這種騎射的打法,讓神武軍有力使不出,就如一個反應遲鈍的大塊頭,在不斷的捱打之後,想要揮出拳去,卻發現自己竟是尋不到敵人。
宋人來去如風,隨時可能在任何時間、任何方向出現,有時是數十人,有時是數百人,一旦神武軍暴起,甚至有藩將帶著軍卒脫出佇列前去正面突擊,這般的衝動,實在是被宋人這樣的打法勾出了滿肚子的火氣,不得已而為之。
不過校尉們見有人出城,竟不趁機去衝散,反而呼嘯一聲,又勒馬隱入黑暗中去。
神武軍已是被攪得昏天暗地,這漫漫的長夜彷彿永遠過不去一樣,不少人已經凍傷,再加上時不時的驚擾偷襲,死傷已經過千,士氣也早已跌落到了谷底,誰也不知道宋軍下一刻什麼時候出現,也不知道下一刻中箭的會是誰,可是至今為止,宋軍從未給過他們任何短兵相接的機會。
李旦裹著一件厚厚的披風,更加焦灼起來,叫來一個藩將,令他率騎兵分散去搜尋宋軍的蹤跡。這個辦法固然是好,眼下是兩眼一抹黑,這般耗下去,只怕還未天亮,整個神武軍就要崩潰。
神武軍騎兵立即四處出動,半個時辰之後,卻再也沒有回來,偶爾會有幾個身上中箭的騎兵呻吟著出現,得來的訊息卻讓人沮喪。
宋軍的打法對付神武騎兵仍是和對付金人一樣,一旦遭遇,立即後撤,不時引弓射擊,等到神武騎兵力有不殆,打算折返時,卻又突然撥馬追擊,在後射箭,他們並不射人,只是射馬,馬的目標較大,一旦射中,便有一個宋軍騎兵收起弓來,提著長刀如風一樣飛斬而來,其餘人則是繼續追擊。
神武騎軍,原本一齊出動,宋軍只顧著消耗這邊的軍陣,倒也只是派幾十人騷擾,這時候化整為零出去,竟是被宋軍吃了個乾乾淨淨,除了偶爾有敗兵逃回來,大多數不是已經陣亡,便是尋不到回來時的路了。
李旦臉上盡是駭然,這個時候,他真的害怕了,這個沈傲,莫非真要斬盡殺絕?他難道就不怕大夏報復?
時間一點點過去,如催命符一般的馬蹄聲仍是隨時從四面八方傳出,隨時在下一刻,一隊騎兵撕開夜霧,灑下一片箭雨,接著毫不猶豫地隱入黑暗。
神武軍計程車氣已經低到了冰點,漫漫長夜,無止境的空洞黑暗,肆虐的狂風,還有朝不保夕的恐懼,無時不刻在折磨他們。
“軍使大人,天要亮了!”有人驚喜地歡呼一聲。
黑暗的天穹,迎來了黎明的曙光,只是這曙光只是微微一線,整個大地,卻是更加昏暗了。
李旦鬆了口氣,一夜過去,神武軍已經疲乏到了極點,傷亡竟是超過了一半,若是臨陣相交,這個數字足以引起全軍的潰退,好在天就要亮了,城內辨明瞭事情的原委,一定會派出人來接應,到了那時,宋軍便不足為慮了。
正在這個時候,就在神武軍不遠的三里之外,各隊校尉如早已預約一樣開始集結在一起,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騎在馬上的人固然都顯出了疲態,可是精神卻還算飽滿,只是坐下的戰馬反而有些吃不消。
沈傲被無數人馬擁簇著,抽出了腰間的尚方寶劍,劍尖指向獵獵作響的旌旗,吼道:“殺!”
“殺!”
轟隆隆的馬蹄如迅雷一樣隆隆作響,一下子,將風聲淹沒,一千鐵騎策馬狂奔在雪原上,馬上的騎兵撤下了弓箭,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森然的刀尖在黑暗中破開狂風,傳出絲絲的聲音。
轟隆隆……
轟隆隆……
龍興府的城門已經開啟,吊橋放下,一支軍馬從門洞中出來。
與此同時,李旦和他的神武軍看到了一個景象,一個個風馳電掣的騎士,猶如一頭頭飢餓的惡狼,如撲入羊圈的猛虎,毫不猶豫地衝殺過來。
這一次再不是鬆散的隊形,隊形緊密,馬隊組成了箭矢的形象,衝在最前的騎兵,手中的長刀微微上揚,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巨吼。
和上一次不同,這次是明顯的衝鋒隊形。
已經有藩將發覺了異常,立即高聲大呼:“快都打起精神來。”
神武軍早已沒有了精神,稀稀拉拉的人開始竄逃,一夜的消耗,已讓他們的勇氣摧毀殆盡,疲憊不堪的身體,再也不敢去承受這雷霆一擊。
逃竄的人越來越多,根本就喝止不住,甚至連一些藩將,被這駭人的騎士爆發出來,也是嚇了一跳,見逃兵越來越多,起先還是斬了幾個試圖負隅頑抗,最後,連他們也加入了潰逃的隊伍。
在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