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傳來的是什麼訊息?”
敬德道:“說是已經派了禁軍四處去尋,請宮裡頭放心,不出幾日,一定能得出訊息來。”
太后嗔怒道:“放心?這叫哀家怎樣放心?官家貴為天子,竟也這樣胡鬧哼,哀家叫他出去為他的皇弟祈福,他倒好,只顧著遊山玩水不說,還作出這樣的事。還有那晉王……”說到晉王,太后也是一臉寒霜:“他平時在汴京胡鬧也就罷了,哀家體恤他,知道他的性子自小便是這樣,他畢竟是做臣子的,難道也跟官家去胡鬧?你等著瞧吧,那些言官肯定又有話說了,不知道的人,還道是哀家教子無方,不過晉王妃那邊想必也是急了,叫個人去撫慰撫慰吧,她若是擔心,就叫她進宮來,女人之間總是能說上點話,相互尋些安慰也好。”
太后沉吟了半晌,說到沈傲時也不客氣:“沈傲也不是好東西,哀家算是瞧出來了,他和官家是狼狽為奸,這些汙七八糟的事都是他去借官家的膽兒,官家去借他的主意,這叫兩隻臭蟲在一起,臭味相投!”
敬德在旁聽了,那繃著的神經不由鬆下來,心裡忍不住竊笑,天下也只有這位太后能說出這句話來,臭味相投……
太后瞪著忍俊不禁的敬德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找人,楊戩那邊哀家是不指望了,指不定那楊戩和官家也是一夥的,傳哀家的懿旨給江炳,花石綱不是裁撤了嗎?哀家這個弟弟反正也閒著,讓他去找哼,還是自家的兄弟可靠些。”
敬德期期艾艾地道:“太后,今日清早太皇太后那邊叫了王黼入宮。”
“王黼?王黼入宮做什麼?他一個少宰,入宮像什麼話?哼,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這太皇太后當的,教人笑話。”
敬德繃著臉低聲道:“據說是王黼入宮,請太皇太后的懿旨,要治沈傲的罪,太皇太后那邊倒也沒有說什麼,應當是點了頭,就等懿旨出來了。”
太后想了想,道:“也好,這沈傲是該教訓教訓,這件事他也有份,當然不能輕饒了他,不管官家是不是他慫恿的,太皇太后不發懿旨,哀家也要發。”
敬德是楊戩的人,早前就得了楊戩的書信囑咐,要他留意宮中變故,此時聽到太后這般說,臉色驟變,連忙道:“太后不可啊,那太皇太后的懿旨裡,降罪沈傲倒也罷了,怕就怕她痛斥陛下出巡。”
太后頓時默然,道:“這麼說,哀家還要保著這沈傲了?”
“保自然不必保,不過沈傲待太后自是沒得說的,平時的供奉從未停過,莫說是逢年過節,便是在平日,偶爾也會來問安的,沈傲可是太后的人啊!”
太后頜首點頭:“你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這傢伙還是知禮的。”接著便陷入猶豫,沈傲和她的關係只是其次,真正讓太后擔心的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若只是單純的降罪沈傲,太后也覺得是該給那小子一點教訓,怕就怕那懿旨連帶著官家南巡的事也一併寫進去,若是這懿旨發出,豈不是說官家出巡是錯的?
問題的關鍵在於官家出巡,因為官家出巡是太后的懿旨,若是痛斥出巡,豈不是當著天下人的面來打她這太后的臉兒?
太后冷笑道:“看來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了,那個王黼也不是個好東西,哼,哀家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宮裡的事,也是他一個外臣說得上話的嗎?他去尋太皇太后,又是什麼居心?有什麼事為什麼不先知會哀家一句?”
敬德在旁道:“這王黼多半以為宮裡頭太皇太后才是正主呢。”
這一句挑撥離間,著實厲害,太后本就心神不寧,這個時候臉色更是可怕,陰沉沉地道:“好,好得很,這樣的人,哀家還能留嗎?官家還能用?這個人你給哀家留意著,到時候再收拾他。”她頓了頓,便道:“太皇太后那邊也時刻叫人盯著,她宮裡頭不是有個叫王順兒的和你是同鄉嗎?叫他去打聽訊息,有什麼風吹草動,哀家要第一個知道。這懿旨,哀家也要發,要搶在他們的前頭髮。”
像是覺得還不解恨似的,太后突然冷冷地站起來,道:“按著我說的擬旨,就說陛下私巡,哀家憂心如焚……至於沈傲,也在懿旨中斥責,他身為人臣,是該受罰,就罰俸一年吧,這叫避重就輕,先堵住宮裡頭那人的口。至於這最後,是對王黼說的,就說天家之事,也是外臣能夠議論的?叫他們管住自己的嘴,再胡說,哀家讓他們好看。”
……
莊嚴肅穆的正德門,數十名魁梧高大的禁軍一字排開,沿著牆根執戈佇立,迎著黃昏的光線,整個宮城折射出昏黃,紅色的宮門門洞大開,王黼從門洞裡出來,他穿著紫衣,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