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不過進米鋪的時候也不怕被人看,堂而皇之地到了櫃檯這邊,拿手一拍,便問:“吳掌櫃在不在?”
夥計們見了他們,前倨後恭,連忙道:“在的,在的,就在二樓,還特意吩咐過,今日在店中備下了酒水,專侯幾位貴客來。”
三個千夫長各自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帶我們上去。”
三人上了二樓,這裡的陳設就比門臉精緻了許多,連門窗的木料都是檀木製的,其中一間廂房,更是酒香四溢,雅緻到了極點。
坐在這酒席下首位置的自然是米鋪的掌櫃,掌櫃叫吳備,名字是繞口了一些,不過氣度卻是不凡,三個千夫長進來,他居然安安穩穩地坐在席上,一動不動,一雙眼眸透著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深邃,只是朝他們頜首道:“來了?”
三個千夫長立即換上了笑容,在這掌櫃面前居然一個個抱拳行禮,道:“來了,不過萬夫長大人要遲些來,本來他是不想來的,實在拗不過咱們幾個兄弟,才點頭答應。”
吳備只是淡淡笑了笑,伸出手道:“坐。”
三個千夫長點著頭,居然在這掌櫃面前一個個受寵若驚的樣子欠身坐下。
吳備只是抱著手微微闔起眼,對三人並不熱情,可是恰恰相反的是,這三個千夫長對這吳備卻是恭謹到了極點,說了不少好話,吳備也只是虛應了一下。
其中一個千夫長終於忍不住,道:“有些話,小人不知當問不當問,現在城內空虛,咱們兄弟又肯為殿下效命,不知殿下為何還不攻城?”
吳備淡淡道:“殿下說了,攻城的事,他沒興致;要動手,也得你們配軍先動了手再說,好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這三個千夫長面面相覷,卻也不敢說什麼,都是乾笑,一個道:“這件事其實咱們幾個做不得主,還得萬夫長大人拿主意,今日掌櫃請萬夫長來,莫不就是想說動他嗎?”
吳備微微一笑,道:“正是這樣,所以才設了這酒宴,專侯他來。”
萬夫長是這三個千夫長請來的,可是真正要談的,卻只有吳備和那萬夫長,現在這局面,錦衣衛就是大爺,平素在這城中是一點兒動靜都不敢顯露,現在居然在千夫長面前揭露出自己的身份,這些人還得小心翼翼地奉承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便是如此。
第919章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坐了一會兒,外頭終於有人通報,配軍萬夫長、臨璜府配軍最高統帥朱振終於到了。
一個小小掌櫃的邀請,朱振原本是萬般不情願來的,以他的身份,哪裡看得上一個掌櫃?若不是軍中幾個將佐的極力邀請,朱振實在抹不開情面,是絕不會出現在外城。
朱振帶著幾十個親兵,一跨入米鋪,便立即有人將他領上樓,到了樓上的雅座,果然看到幾個千夫長早已等候多時,朱振的目光落在吳備身上,他只是一掃這酒宴,便發現這幾個千夫長與這掌櫃關係似乎有些不同。
此人是何方神聖?居然讓幾個千夫長對他如此俯首帖耳?
大咧咧地落座,朱振瞪著吳備,幾個千夫長已經起身熱絡地要介紹,吳備卻是含笑道:“開門見山,還是吳某人先自報家門吧,鄙人姓吳,名備,錦衣衛中公幹,任上京道百戶所總旗官。”
錦衣衛……
朱振的眼中閃露出一絲狐疑,這個陌生的名詞讓他一頭霧水,什麼時候,在這上京道出了個錦衣衛了?還是什麼百戶所總旗?
朱振看了吳備一眼,見吳備自報家門時不疾不徐,甚至帶有幾分驕傲的口吻,再看幾個平時對自己點頭哈腰的千夫長,對吳備更是透著幾分恭敬,心中的狐疑更深。
其中一個千戶低聲道:“這位吳百戶,是平西王的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朱振臉色驟變,喝道:“大膽,原來你們是私通賊寇,你們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本官身為萬夫長,豈容你們胡作非為!”
朱振又驚又怒,平西王的人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在臨璜府活動,自己的部眾居然還對其恭敬有加,這般恣意胡為,讓他一點都沒有想到。
“你們可知道,我只要大叫一聲,外頭的親兵便可以要了你們的腦袋。”
幾個千夫長立即露出不安之色,頓時大氣不敢出。
吳備大笑起來,怡然不懼地道:“吳某人自然相信將軍的話,可是將軍也別忘了,今日你能殺了吳某,城外的十幾萬天兵入城之後,就能誅了將軍滿門,將軍在臨璜府有家眷六十四口,在內城,還養了兩房外宅,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