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縣東南藕塘為中心的津浦路西遊擊根據地和以來安縣東北半塔集為中心的津浦路東遊擊根據地。日偽軍對此感到嚴重的不安,於1939年12月下旬,由安徽全椒、滁縣等地出動2000餘人,向津浦路西之周家崗、大馬廠、古河等地“掃蕩”。駐古河之桂頑李本一部隊聞訊逃跑。當時,父親吐血不久,身體仍不好。得知這一情況,親率第4支隊在周家崗與日偽軍激戰,殲敵160餘人,俘日軍1名、偽軍4名。戰鬥巾,國民黨廣西軍李本一部的參謀長碰到了我父親。他當時正為廣西軍不配合而逃跑在生氣,因此痛斥這個參謀長貪生怕死,不抵抗,不抗日。這個參謀長不認識我父親,態度驕橫地說:“你是什麼人?”父親說:“我是徐海東。”這個參謀長馬上一個立正,滿臉陪笑地說:“報告副指揮,這是誤會。這是誤會!不知副指揮親臨前線,實在抱歉。”父親看到他那副奴才相,瞪了一眼、沒有理他,繼續率領部隊衝到前面去了。周家崗一戰,迫使日偽軍退回原防,我第4支隊乘勝收復了周家崗、復興集、大馬廠、古河等地。這一仗殲滅日偽軍雖不算多,但它是我軍在皖東首次反“掃蕩”的勝利,對進一步鞏固和開展皖東敵後鬥爭、創造根據地具有重大意義;同時,它也大大鼓舞了皖東地區人民抗日的信心,打破了所謂新四軍“遊而不擊”的反動宣傳。
�父親還講到一件事:1939年11月底,中原局在少奇伯伯主持下開會,討論建立新根據地問題。有一位叔叔提出從3個團各抽1個營組建一支隊伍,去創造新的根據地。當時,父親不同意這個意見,說:“我認為3個團各抽1個營組建一支新的部隊,這個意見不妥,是不懂軍事的表現。因為要從3個團各抽一個營,他們互不瞭解,建立一支新的部隊就會有很多困難,應該抽一個完整建制的部隊去創造新的根據地。”講過後,父親意識到又失口了,不應該講那位同志不懂軍事。會後,父親主動找少奇伯伯談心,檢查了自己在會上講話的不合適。少奇伯伯語重心長地說廣海東同志,你對黨忠心耿耿、為人正直這是好的。但在工作中,多注意方式方法也是很重要的。你的意見是正確的,但是要對方認識你的意見是對的,就要以理服人,儘量做到使人心服口服。儘管你的意見是對的,但由於方式方法不好,使人接受不了,那就不容易達到應有的效果。所以,工作的方式方法也是一種藝術,你要注意加強這方面的鍛鍊。“父親深有感慨地說:”少奇同志批評了你,使你心服口服,同時又使你高高興興地去接受。我要不是生病,在他幫助下,我的政治理論水平,文化水平都會得到很大提高。“
�1944年,日本鬼子曾對津浦路西根據地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掃蕩”。當時,父親住在離藕塘不遠的窩子裡養病。有的叔叔勸我父親將我和妹妹送到農民家裡“打埋伏”。父親沒有同意,說:“敵情越嚴重,孩子放在群眾家裡打埋伏就更危險,也會使群眾遭殃。”羅炳輝伯伯、譚震林叔叔派了1個團來保衛父親,由文勝生叔叔帶領。當夜從窩子裡轉移到大賈家時,文叔叔想叫我父親進屋休息一下。父親睡在擔架上,問了敵情和周圍的環境後,命令文叔叔:“你趕快派人到後山和村口兩處去偵察,然後再決定進屋不進屋休息。”偵察班的叔叔們剛出村口就同日本鬼子遭遇了,他們機警地扔出了一枚手榴彈,發出戰鬥警報。文叔叔指揮部隊,掩護我父親迅速離開了大賈家。父親命令部隊經珠龍橋。張八嶺插入敵後,因日本鬼子到根據地“掃蕩”去了,只剩卜偽軍看守據點。父親命令文副團長用話筒向偽軍喊話,告訴他們兩條:一是中國人不打中國人;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方駐地離偽軍崗樓僅有幾百米遠,偽軍摸不清我們的意圖,完全遵守了這兩條原則。我們在敵人後方住了10多天,父親估計日本鬼子“掃蕩”後該返回據點了,就命令部隊迅速從敵後又經張八嶺、珠龍橋到石灰窯宿營。第二天,文叔叔上山觀察敵情,警衛員叔叔帶著我一起上了山。我看到山下的村莊一片濃煙,這是日本鬼子“三光政策”留下的痕跡。我們在石灰窯住了3天。第三天晚上下起大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父親命令部隊馬上轉移,根據敵情判斷,敵人今夜可能到石灰窯來。叔叔們對我父親的判斷將信將疑,又感到這樣的天氣行軍很不方便,便建議是否等天明再走。父親態度很嚴肅地說:“部隊必須馬上出發,不能有半點猶豫。”我們冒著大雨離開了石灰窯。剛出村,日本鬼子就進了村。因為天黑,日本鬼子沒有發現我們。父親接著指揮部隊從嘉山縣附近越過津浦路,從路西轉移到津浦路東根據地。“掃蕩”結束後,父親又從路東回到路西的太平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