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當這號兵了!還是回家燒窯去!”
吝積堂沉思了片刻後說:“莫發火!莫發火!在部隊裡,有班長做保護,這種好事許多人求之不得呢?你算掉進福坑啦!”
“那你去呀!”
“那你替我教書!我就去!”
“我受這麼大的委屈,你還拿我開心?!”
“說真的。那個陳班長不是和你結義了嗎?你這不就可以跟他好好學點武藝嘛!”吝積堂對徐海東,“幹革命,需要有各方面的朋友。多聯絡些有,這也是革命的需要。你的黨費,我替你繳!”
“你不知道,那個陳德金班長是個兵痞軍棍,無惡不作,和這種人合作,我幹不來!”徐海東也緩和了下來。
“交朋友是名,學本事是實!”吝積堂勸說道。
徐海東頓生笑意,樂呵呵地說:“那就幹下去?!你這個先生啊,我真服了你。什麼疙瘩經你一就,就能解開。你這張嘴,死人都能叫你給說活了!” “這才像個共產黨員說的話。共產黨員不能知難而退,是要千方百計克服種種困難,勝利完成黨交給的任務!”吝積堂滿意地說。 “那我就跟陳班長這個兵痞學定了。學他軍事技能,而不學他做人。在可能的情況下,拉到我們這邊來。”徐海東信心十足地說,“我一定忍辱負重、克服困難。爭取將來做個能帶兵打仗的軍官,帶兵回家多殺死幾個土豪劣紳,多解放一些像我們這樣的窯工!我要在革命路上'發'發一發'!”
三更時分。兵營宿舍。
地上軍鞋橫七豎八,床上士兵東倒西歪,牆上東西參差不齊。 “你今天匍匐動作不規範,訓了你,還生我的氣嗎?”陳班長湊到徐海東鋪前,討好地說,自從上兩宗事以後,陳班長自知拿了人家錢理虧。平日裡,訓練對徐海東格外嚴格認真,有錯必糾。有時不厭其煩地示範、講解,每個動作,直到徐海東領會了要領、學會了為止,生活方面,雖不時從徐海東索點小“賄”,但也多方關照他。不時在連長、排長面前說:柳金彪這個兵,好樣的!“ ”我還要謝謝你呢!嚴師出高徒嘛!哪有理由記恨你呢?“徐海東對陳班長也起講策略來了。邊說邊從衣兜裡掏出幾吊錢,塞到他手上。 ”你真不愧為我的好兄弟,知道我近來又沒酒喝了。有誰為難你,只要找我,大哥為你做主!“陳班長笑逐顏開。
兩人一你言,我一語。研究開了步兵操典中的每一句話,仔細體會軍事技術中的每一個動作。 “你還真聰明。我好多年學的東西,你幾個月就學懂了。你將來一定能成為百戰百勝的大將軍!” “這還不是班長你的功勞嗎!” “我的確將看家的本領都教給你了。”陳班長得意的說。
徐海東幾乎每天晚上都及時溫學當天學過的東西。他記憶力很好。對軍事興趣又濃。學過的東西,都幾乎能背下來。每天早晨天不亮就爬起來,練習每一個動作。
徐海東是個有心人。學什麼會什麼。各科均取得優異成績,而且他人品端正,待人和藹,不酗酒,不賭錢。半年後,被提升為下士班長,又過了兩個月,升任中士班長,他暗地裡在士兵中宣傳革命道理,與幾個士兵還建立了長期聯絡。徐海東自己也練就一身好體格,長臉又變成了圓臉,酒窩由深變淺了。
1925年11月20日中午,武昌大街上颳起了大風,店鋪前的牌子丁當亂響。
“我們買這兩隻雞了,明天給錢。”兩個大兵對著賣雞的老太太邊說邊貓腰去搶地上的雞。
“不行。老總,我等著用賣雞的錢買米下鍋呢!”老太太急忙上前搶自己的雞,並哀求說:“老總,行行好吧!” “我們當兵打仗,就是為了保護你們。吃你們個雞算什麼!滾蛋!”其中一個邊罵邊抬起腳,把老太太踢倒在地。
站在不遠外的徐海東看在眼裡,恨在心頭。他三步並做兩步,揪往一個大兵的衣背喊道:“把雞還給人家,還則罷了,否則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咱們一家人,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走!我你回去一塊吃!” “我豈能和你們這些王八羔子同流合汙,還給人家!”徐海東瞪眼命令道。 “別不識抬舉!”另一個大兵邊說邊動手打了過來三個人,拳來腳往打在了一起。
窯工出身的徐海東,再加上在部隊的用心操練。不一會兒,兩個大兵就呼爹喊娘地夾著尾巴跑了。
大雨中,徐海東護送大娘到家。又把身上僅有的兩塊大洋送給了大娘,大娘流著淚說:“你真是好人!所有當兵的要是都和你一樣,那該多好呀!” “廣州革命軍中的每一個士兵都這樣!”徐海東說著轉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