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倒作息,美好寧靜的破曉清晨,正適合他們好好睡。
幾乎快將她嬌小蜷軀包覆住的黑緞長髮,像漣漪,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此刻反耀著他身上光源,形成炫影,髮間光澤,醒目起來。
狍梟該慶幸曲洞末端還算寬敞,形成一處較寬洞穴,他終於可以稍稍改變姿勢,不用學狗爬,不過仍是必須彎腰駝背,曲洞的高度,大概是女子身長,對他依舊太矮。
興許是洞裡突然明亮,刺痛了她的眼瞼,更或許是察覺自己被毒蛇猛獸盯上的警戒感,教她在睡夢中皺擰細眉。
好亮。
即便閉上眼,一片黑蒙的視覺,還是感受到瞳仁的縮緊。
洞穴深處,不應該透進陽光……
她伸手欲擋,卻碰到阻礙。
有什麼東西,正撩弄她覆額貼頰的髮絲,因她的揚手,而碰撞在一塊。
“還睡呀你?”他接住她的手,開口說話的嗓音喜悅飛揚。能找到她,心情真好,而且她的睡顏可愛,這也令他感到歡愉。
她聞聲張眸,刺目的光又教她連忙捂眼躲避,直到慢慢適應光線,她才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轉向他,而他頗意外她沒有尖叫,沒有逃竄,沒有努力將自己塞進岩石縫裡,像先前那回一樣,她只是眯著眼,靜靜望他,對於他為何出現在這裡,並未反應激動或受驚,甚至當他的指腹磨蹭她沁涼的雪白肌膚時,她也沒有反抗,像只溫馴的貓兒任由他嬉弄。
“我,又在,做夢了……”她喃喃自語,伸出她另一隻沒受他箍制的白皙小掌,探進他蓬鬆的暗金髮絲間,喜見螢星飛舞,猶似金粉散撒,酣甜的嫩音又是笑,又是困惑,神情像個生嫩娃兒天真單純。“怎麼,老是,夢見你?以前,不曾,這樣過,好幾天,都是,你,出現……”
夢裡,纏人的神獸,總是如影隨形,相隨左右,從沒有人,敢那麼靠近她,大家總是尖叫逃跑,總是嫌惡的瞪她,用狠絕的言詞咒罵她,只有夢中的他,什麼都不怕,雙臂環繞她腰上,下巴撒嬌地擱在她肩上,說著醒過來時便會無奈遺忘的話語,可她牢牢記得,夢裡,他輕佻帶笑的聲音,愉悅輕快,彷彿同她分享多快樂有趣之事;夢裡,她一直笑著,偎在他懷裡,聽他說話,感到安詳幸福。
可,夢與現實,中間相隔天和地的遠距,神獸與疫鬼,怎可能和平共處,一光明一闃暗,一正一邪,一善一惡,永遠都是背道相剋。
醒來之後,她的心情會變得好糟,進而紅了眼眶,酸了鼻腔,暗淡了神色,為她無法擁有的那些,哀哀悼念。
此時一定也在做夢,才會再看見他。
多好的夢。
在夢裡,她不孤單。
在夢裡,有他。
她是自己投進他懷中,一如每場夢境中,兩人貼近無距的姿勢。
“別,太快,醒……再,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只有在夢裡能這樣做,享受他溫暖厚實的懷抱,深嗅他蠻橫霸道的氣息。
第2章(2)
“你睡糊塗了嗎?不過,睡糊塗也好,你自個兒撲過來,我就不客氣囉。”從來就不是正人君子的狍梟笑得胸口輕震,連帶影響了她,這一回,她瞬間瞠眼驚醒,猛地意識到自己不在夢中,但,遲了,小巧下顎慘遭挾持,他長指輕輕一扳,逼他張開檀口,恭迎他覆唇品嚐,她的驚呼發不出來,全進了他嘴裡,淪為虛軟嗚咽。
他不玩循規蹈矩、慢條斯理那一套,一開口,就吻得鷙猛掠奪,卷弄著她怯生生想逃的舌,不遺漏柔軟唇後的每寸津潤芬芳。她扭不開臻首,他大掌一左一右定住她,迫使她動彈不得,任其暢行無阻,在她口中翻騰作亂,彼此氣息氣味交融難分,他熱燙如火炭,所到之處,都點燃陌生火焰,幾乎要將她煮沸。
熱,她感覺到熱,卻不知該如何面對它,抗拒它。
他的唇離開他,不是仁慈地放她一馬,而是他還有太多地方想流連,徹徹底底吮過吻過她的唇,他意猶未盡,舔嘴咋舌,迷戀她的甜香味道,要繼續探尋屬於她的更多更美好的滋味。
手掌順著精巧頸線而下,沒入黑衫中,掌心與她細膩微冷的嫩膚毫無阻隔,彷彿有股吸力,牢牢地,鉗制他的手,要他別離開他它,要他仔仔細細愛撫它……
他的手,劃過細緻肩頭,輕而易舉撥開黑衫襟口,裸露出欺霜傲雪的肌膚。
他吻向她的咽喉,感覺她吞噬唾液的困難動作及哆嗦,再吻向她敏感側頸,她瑟縮回應,重重戰慄,出自於本能,裸肩一收的舉動,將自己的臉頰送到他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