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間,撫摸她黑亮髮絲的細膩觸感……
夢裡越爽,清醒越不爽!
“又在鬼吼鬼叫,你是夢見被神族追殺是不?!”接連好幾天被巨吼給吵醒的瑤貅,睡得不好,加上情慾時期的交相折磨,火氣不輸狍梟。
一旁鈴貅揉揉眼,翻身又睡沉了,瑛貅早在洞旁泉水清洗早膳將食的諸類寶礦,幸好爹孃不在,否則沒睡飽便讓人打斷美夢,孃的反應可不會像瑤貅,罵個兩句就沒事哦。
那對貔貅夫妻,感情超好,天未亮便手挽起手,拋兒棄女,去享受兩人快活時光。
“我夢見小孩不能聽的爽快好事。”在狍梟眼中,三隻“姐姐”仍是兒時老愛尿在他身上的貓形小嫩貅,沒資格算成熟母貅,小孩子去找奶吃就好,管大人什麼事!
“是疫鬼吧?”瑛貅瀝乾寶礦,擺上桌。
剛才有人睡得很熟卻不時夢囈,一句“小疫鬼好香……”,又一句“小疫鬼好軟……”,再一句“小疫鬼好可愛……”,將他夢見之事,洩漏得乾乾淨淨,想狡辯都不行。
“你還沒找到那隻小疫鬼?我以為你已經除掉她了咧。”原來她太看得起自家小弟,當他辦事牢靠,萬萬沒料到他如此不濟事。
“找不到她在哪裡啦!”狍梟撇撇唇,沒好氣道。誰知道她躲到哪個深坑地道去了!
一隻慾求不滿的獸,管它是神獸或惡獸,都不會有好脾氣好臉色。
瑤貅俏鼻翕動,一臉很想昏倒貌。“她的味道這麼清楚,你是鼻子斷掉還是味覺廢掉?”再不然,兩者皆有吧。她見過疫鬼,聞過其味,很有印象,不會錯,是那隻小疫鬼的其味。
“真的假的?!她在哪裡?!”狍梟火氣頓消,馬上纏著瑤貅問。
“北方蘊含豐富藍寶礦的崖壁附近。”瑤貅說完,沒來得及勒索他叫聲“二姐”當回報,狍梟咻的一閃,不見蹤影,她只能懊惱自己沒先拿疫鬼的下落當釣餌,逼他喊完才告訴他答案。
“小弟仍是有些貔貅本能無法發揮,嗅覺一如以往的糟。”瑛貅望著狍梟匆匆離去後,徒留下的殘存星點。雖是金黃色,卻夾帶暗黑,緩緩沒入石板,不似她們認識到金貔,一身金耀,清亮炫目,教人無法直視。隨著年紀增長,狍梟髮梢的墨色就更深濃些,總覺得再過十年,他那頭暗金蓬髮,會變為全黑……
貔貅最自豪的,便是他們擁有全天下最敏銳的嗅覺,千里之外,想找什麼,動動鼻就能聞得一清二楚。
“他是隻怪貔貅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瑤貅聳聳纖肩。
試問,有哪隻貔貅不會變化為獸?
對貔貅而言,獸形才是屬於他們的原形,化身為人,不過是想要節省空間,否則一屋子填滿獸形貔貅,光是三隻就沒位置坐。
他們從脫離母體,至喝奶學步,都保持小獸模樣,必須一直到成獸,擁有足夠術力變幻人形,時間約摸六、七年,但這項規則,在狍梟身上並不適用。
據爹孃說,他一落地,貓兒外形維持短短剎那便消失無蹤,取而代之是人類小嬰娃的體形。別人是娃娃大哭來到人世間,他是滿嘴粗話咒罵,埋怨控訴她們三姐妹是如何如何插隊搶出生,如何如何使出了爪子踹他踩他踢他,將他硬擠成第四隻出來的傢伙,由大哥淪落為小弟……
然後,他這輩子沒再變成獸形貔貅過。
一開始,他的理由是不屑,他是惡獸,有惡獸的高傲,不屑變貔貅。
後來,他在孃親威逼下,試圖變過,卻失敗了,他已經遺忘這項本能,想變也變不出來。
一隻不會恢復原形的貔貅。
怎麼想都覺得悽慘。
狍梟本人是沒感到有啥好惋惜啦,變回巨大神獸,術力是比人形強了些,卻不代表精進幾百年,差別沒多大,反正人模人樣更好用,輕巧靈活,飛天遁地,賓士騰翔,樣樣做得到,人形或獸形,重要嗎?
現在對他來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只剩躲在北方崖壁的那隻小疫鬼。
拜瑤貅所賜,縮小了範圍,他那支比上不足比下很有餘的鼻,終於得以發揮效用,成功截獲一抹淡息——是她的味道,他像只咬住餌料的魚,被無形魚線所牽引,雀躍的腳步,正在逼近。
彎身,進入一處不起眼的曲洞,毋須火把照明,他自身的光,足以將曲洞映照通亮,洞口窄小,洞徑頗深,他必須屈起身體,才能順利前行。
呀,找到了,貪睡的小東西。
她伏臥一塊圓石上,正在熟睡。日與夜,疫鬼恰恰與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