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匆匆出去了,裴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她感覺自己的長女活得太累了,太在意別人怎麼看她,這又何必呢?不過老2的兩個兒子也太過分了,自己必須要給丈夫說這件事,不能縱容他們,讓明月為難,想到這,她掙扎著坐起身,對貼身丫鬟道:“扶我去找老爺!”
……
一般而言,皇后來大臣家拜訪家眷,這是極為罕見之事,大多是把大臣的家眷召進宮去,就算偶然來大臣府上拜訪,也是極為隆重,排場很大,而像張皇后這樣低調來拜訪的情況是極為少見,這也沒有辦法,李亨勢力微弱,長安縣又不在他的控制之下,張皇后也只能自降身階,像普通訪客一樣來拜訪獨孤明月了。
不僅如此,她來之前還要事先向千牛衛申請,得到同意後才能進長安縣,另外,她的護衛一律不準進長安縣,都在朱雀大街上等候,而改由千牛衛的千餘名軍士護衛她來獨孤府,說護衛是好聽,實際上就是監視,堂堂的一朝皇后得到這種待遇,恐怕也是絕無僅有了。
張皇后不愧是個極厲害的女人,她不僅把護衛留在朱雀大街,而且只帶兩名宮女,連宦官和其他宮女都不帶了,連趕馬車的車伕都是由千牛衛安排,她面不改色,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馬車停在了戒備森嚴的獨孤府前,張良娣在兩名宮女的扶持下,走下了馬車,這時,獨孤明月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儘管張良娣貴為皇后,但明月知道,她的丈夫並沒有承認李亨為大唐新皇,所以她也不能把張良娣當做皇后,不能用臣禮參拜皇后,否則這會給人誤解,讓別人以為李慶安也承認了李亨,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李慶安的態度,不能有半點大意。
明月只是把張良娣當做了一個貴客,上前盈盈施禮道:“小妹明月參見張王妃。”
張良娣聽她叫自己王妃,不由心中苦笑,她果然不承認自己是皇后,如果是王妃,那她就和明月是一個等級,她是雍王妃,而明月是趙王妃,明月這樣稱呼並沒有失禮。
張良娣臉上沒有半點慍色,她立刻上前親熱地挽住明月的胳膊道:“聽說令堂染病,聖上便特地命我來探望。”
明月當然知道來探望自己的母親只是藉口,她來找的是自己,便笑道:“家母只是染小恙,讓你們牽掛了,來,請府中坐吧!”
明月將張良娣讓進了貴客房,又命侍女上了茶,兩人分賓主落坐,張良娣給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立刻遞上一隻盒子,張良娣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支極為罕見的千年野山參,她將盒子推到明月面前,笑道:“這是聖上的一點心意,給令堂養養身體。”
明月原則性極強,如果張良娣說是王爺的心意,或者什麼都不說,或許明月就接受了,這是待客之禮,可張良娣偏偏強調這是聖上的心意,如此,明月怎麼可能接受?
她笑著把千年人參又推了回去,笑道:“家母體熱,醫生再三叮囑,不能吃人參黃芪等燥熱之藥,王妃的心意我們領了,但東西不能收。”
“這個……”
張良娣語塞了,她沒有想到明月這麼強硬,連她的東西都不肯收,心中一陣悻然,她心裡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便又笑道:“其實這也不是聖上所賜,而是我的一點心意,現在雖然用不著,以後還有機會,妹妹先收下吧!”
明月笑了笑,也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等待張良娣下一步的話,張良娣有一種一拳打空的感覺,她這才感覺明月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年輕無知,她收起了輕視明月的想法,便徐徐說出了今天的來意。
“趙王妃,我前來貴府,一是來探望令堂的病情,二是受聖上之託,來商量一下令子的封爵,聖上打算封令子為成王,實授三千戶,如果王妃不喜歡成王這個封爵,可以提出自己的意向,聖上一定會考慮。”
一般而言,親王的嫡子是封郡王,而不可能再封親王,只有太子長子才有封親王的機會,李亨打算封李慶安之子為親王,這明顯是一種特殊的拉攏,也是他準備的一系列讓步之一,目的就是要李慶安承認他的帝位,而第一步就是想從明月這裡開啟缺口,只要明月答應,他就立刻下詔封李慶安之子為親王,這樣,他就能掌握輿論的主動。
李亨當然知道李慶安不會輕易答應,但趙王妃卻未必懂這個道理,說不定她愛子心切,便一口氣應允了。
明月笑而不語,張良娣以為她動心了,便又鼓動她道:“其實聖上對獨孤家一直念念不忘過去的舊情,聖上不止一次說過,獨孤家有功於社稷,當予與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