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的神情難得的恬靜與安寧,面帶微笑道:“媚娘說得對。”
秦慕白左右打量她們二人一眼,不由得會心一笑,說道:“難得你們兩個如此默契。來吧,都坐下來陪我喝茶。”
“好。”
重回涼亭,添上爐火置了新茶,三人對座。
“慕白,你還在研讀《玉帳經》呀?這部兵書你不是早就爛熟於胸了麼?”武媚娘拿起兵書翻了兩頁,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註解批字,說道。
“兵法這東西,不是記住了就能理解,不是理解了就能靈活運用的。否則,它也未免太不值錢了,也不會千年才出一個李藥師。”秦慕白一邊倒茶一邊微笑道。
高陽公主說道:“我不懂兵法,我只聽過一句話,叫做勝敗兵家常事,不必太過掛心。”
“呵呵,玲兒,你是在勸我放輕鬆一點嗎?”秦慕白笑道,“放心,我現在心態還不錯。首先,我做好了戰敗的準備;然後,上了戰場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勝。”
“做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不錯,就是該這樣。看來我們是憂心過甚了。”武媚娘說道,“慕白,從你入仕起,一直都是一帆風順。雖偶有小的挫折,但無不迎刃而解。但是這一次,連我們都知道你面臨一場沒有把握、而且輸不起的戰爭。你的對手……太強大了!”
“是麼?”秦慕白似是而非的輕輕笑了一笑,說道,“你是指長孫無忌?”
“難道不是麼?”高陽公主說道,“方才我與媚娘談了許多,雖然我們對朝堂上的事情不盡然瞭解,可往往越是局外人越能看得真切。光是一個長孫無忌,已經不是你能對付的對手了。而且實際上,長孫無忌代表的是我父皇。若是我父皇已然做出了什麼決定,你要去違逆,這豈非是蜉蚍撼大樹?慕白,可別告訴我你沒有想到,你這一次的對手,可能是我父皇?”
秦慕白拿著茶杯的手稍稍停頓了一下,擰眉而思,爾後說道:“說實話,我想到過,但是,我不願意去想。我最不情願的,就是與你父皇的意願背道而馳。如果這一次我面對的對手是皇帝,那麼就證明……是皇帝出賣了我,他悔約。”
高陽公主的表情已經難看到了一定程度,憂心如焚道:“慕白,你既然知道,奈何還要……”
“玲兒,這只是猜測。”秦慕白吁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或許連皇帝也在舉棋不定。我們都是在賭,在沒有看到結局之前,都不能放棄。誠然,你父親是做莊的莊家,他能決定我們的勝負。但是這場賭局已經開始,我豈能中途退縮?”
高陽公主咬著嘴唇,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懂了。”
“你懂了什麼?”秦慕白問道。
“我要去見我父皇,讓他……準你贏!”高陽公主突然說道。
“不可。”秦慕白臉色一變,突然嚴厲的說道,“這件賭局,不是你憑藉父女親情就能決定勝負的,否則,也不用如此大動干戈的鬧了。玲兒,你就乖乖的做一個旁觀者。假如我勝了,一切安好;假如我敗了,你再要去求你父皇幹些什麼,我都不管。”
“慕白,你跟我說句實話……如果你敗了,會有性命之虞嗎?”高陽公主擔憂的道。
秦慕白眉頭微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運氣好點,我依舊能留在長安,依舊能做個一世榮華但無所事事的駙馬爺;運氣差點,興許,太子與侯君集,就是我的榜樣。如果運氣再差一點的話……”
“行,你不用說了。”高陽公主突然一揚手打斷秦慕白的話,斬釘截鐵道,“最後一種局面,它是絕對不會出現的!長孫無忌如若真敢痛下狠手斬草除根,我就敢手提寶劍親手殺了他,然後任憑我父皇親手將我處死!”
秦慕白的表情滯了一滯想勸說高陽公主幾句,最終還是將話忍了沒說,點點頭道:“放心吧,不會的。”
武媚娘輕嘆了一聲,說道:“慕白,公主,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沉重和複雜。放輕鬆一點,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縱然此番是敗了,也不必一撅不振自報自棄。不經歷幾番沉浮不嘗試幾次失敗,哪來的滿胸凌雲鬥志、一身跋扈氣焰?輸得起,才贏得起!”
秦慕白不禁一笑,說道:“媚娘,你去見過我大哥和二哥吧?”
武媚娘愕然:“你如何知道的?”
“這話聽著耳熟啊!我兩位兄長就說過的,要用秦家滿門數十口的生死存亡,養我一身跋扈氣焰。”秦慕白笑道,“怎麼,現在還貼上你們兩個了嗎?”
“你說呢?”二女異口